沈鸢怯生生,视线移落在自己布满道道伤痕的手背上:“上、上药。”
她还记得谢清鹤只给自己上了一半的药。
风声摇曳,水声叠着檐下的铁马声。
谢清鹤握着沈鸢手手腕,不紧不慢给沈鸢涂药。
往日他抓着沈鸢的手腕,沈鸢都会害怕,会发抖,会躲开,可今夜却安安静静。
她不再一遍遍重复着“我错了”,也不再去抓自己的手背。
沈鸢的“正常”并非因为谢清鹤的退让,并非因为他在廊下设的雨链,而是因为苏亦瑾。
甚至,苏亦瑾都不曾出现在沈鸢面前。
谢清鹤眼中缀上冷意,不由分说揽着沈鸢坐在膝上。
温热气息洒落在沈鸢脖颈,惊起无数的颤栗。
沈鸢朝里瑟缩。
蓦地,一声笑落在沈鸢耳边。
“苏亦瑾还真是灵丹妙药。”
沈鸢一双眼眸瞪圆,她猛地扬起头,颤栗的指尖藏在广袖中。
谢清鹤漫不经心垂下眼眸。
“知道朕今日找他入宫都说了什么吗?”
捏着沈鸢手腕的力道极轻,谢清鹤指腹上还
带了一点薄茧,轻轻在沈鸢腕骨上摩挲而过。
沈鸢胆战心惊,背后莫名涌出无尽的仓皇失措:“我、我……”
余光瞥见谢清鹤腕上的红痣,沈鸢眸色一顿。
仅仅一眼,沈鸢彻底惹怒了谢清鹤。
榻上的漆木案几被推翻在地,沈鸢整个人被推向榻中,她从未见过谢清鹤那样的眼神。
冰冷阴郁,如丛林中危险不容侵略的野虎猛兽。那双漆黑瞳仁中结满冰霜冷雪,似是要将沈鸢生吞活剥。
“你在看什么?”
谢清鹤嗓音阴沉,如在地狱中走出的阎王恶鬼,手中沾染了无数性命。
他的动作几乎和温和扯不上半点干系,粗鲁而强势。
沈鸢后脑勺重重撞在墙上,她眼前黑了又黑,尖叫着想要从榻上跑开。
“你走开,走开!别过来!”
一声惊呼从沈鸢嗓子溢出。
谢清鹤握住她的脚腕往榻上扯去,半只脚压在她膝盖上。
沈鸢趴在榻上,看不见身后,只能拼命朝里躲。
一只手握住她后颈,谢清鹤捏着沈鸢脖颈,和自己对视。
“让朕走开,那你想要谁来?”
很奇怪,谢清鹤的声音明明是带着笑意的,沈鸢却莫名颤栗,身子抖得不成样子。
她连话都说不清:“没有、没有谁。”
两行热泪从沈鸢眼角滚落,“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朕不能,那谁可以?”
谢清鹤好整以暇和沈鸢对视,他慢悠悠吐露出一句话,“苏亦瑾么?”
最后一个字落下瞬间,沈鸢身上的素白中衣被扯落在地,丝帛断裂,露出纤细白皙的肩颈。
“不可以,你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