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缩在角落,半张脸落在昏暗中,说不出的无助可怜。
“……雨?”
谢清鹤唇角勾起一点讥诮,他抬眸,视线从窗外明朗的月色瞟过。
他忽的攥住沈鸢的手,不由分说扯着她往外走。
殿门推开,银白色光辉猝不及防从院中涌入。
谢清鹤捏着沈鸢半张脸往外:“故技重施,好玩吗?”
院中悄然无声,皓月当空,一点雨珠也没有。
苍苔浓淡,青石涌成的小路干干净净,连一丝风也不见。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谢清鹤冷下脸:“哪来的雨?”
“我、我……”
沈鸢焦虑不安,急得快哭了,“我听见的,我刚刚真的听见了。雨、雨下得很大,吵得我睡不好。”
她翻来覆去,来来回回都是同样的话。
沈鸢顺着台阶往下,她急切想要找到一点下雨的蛛丝马迹,可什么也没有。
院中落针可闻,青石上还覆着薄薄的一层尘埃。泥土松散,没有一点下过雨的迹象。
“怎么会呢,我明明听见了。”
沈鸢呢喃自语,急得落泪,“你信我,我真的听见了,真的听见了。”
抬眸,谢清鹤居高临下站在台阶上,看着她的目光满是嘲讽鄙夷。
“闹够了吗?”
沈鸢顿在原地,手指无措搓着自己的中衣。
清冷月光如潮水,无声流淌在沈鸢脚边。
谢清鹤转身回房,偌大的庭院只剩沈鸢一人的身影。
她盯着地上淌过的银辉。
良久,沈鸢低声嘟哝。
“我真的听见了。”
可惜没有人愿意信她。
……
沈鸢感觉自己好像病了。
她总能听见窗下的雨声,雨水连成水幕,吵得她整宿整宿睡不着觉。
可沈鸢再也不敢和谢清鹤提过半个字。
她躲在锦衾底下,竭力想要将那恼人的雨声从自己耳边赶走。
无奈天不遂人意。
窗外的雨好似又大了,敲落在窗棂上,噼啪作响。
沈鸢双眼透着无尽的茫然,她呆呆望着窗子盯了许久。
沈鸢想要透过那扇木窗看清院中的一切,想要知道外面是不是真的在下雨。
可窗前摇曳的树影击败了沈鸢一次次往前求证的步伐。
她害怕落在地上的影子,害怕落在地上的树影、竹影。
黑漆漆的影子随风摇曳,好像那日她冲入明宜屋子,看见她垂落在地的黑影。
细细长长的一道,在空中晃悠。
殿中落针可闻,谢清鹤不在,宫人也不会入殿服侍,一众宫人规规矩矩提着羊角灯罩,侍立在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