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靳舟望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不知何时,婚礼的喧闹声开始散去,宾客们陆陆续续离开,偌大的婚礼现场只剩下零星几人。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两边的灯光依旧明亮,却显得有些冷清。
“还有,我可能很快就要有新的男朋友了……”
这是她胡乱编的,只是希望能让靳舟望彻底死心。
后面的话纪瓷没有说完,但她知道,靳舟望听得懂她的意思。
沉默在空气中发酵,四周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令人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
纪瓷拿出手机,接通了电话,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她应了几句后挂掉。
“我还有事,先走了。”纪瓷最后看了一眼靳舟望,准备离去。
靳舟望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却没动。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纪瓷,可她却再也没有看他一眼。
今天,纪瓷终于将心里话讲了出来,一切总算结束了,她看向不远处,长舒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又隐隐失落。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靳舟望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当年分手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纪瓷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看靳舟望。
“你什么也不肯说,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当年做错了什么。”靳舟望盯着纪瓷的背影,黑眸里光点稀疏破碎。
他想要上前一步,想要抓住她的肩膀,逼她转过身来,逼她面对自己。可是不知为何,他始终迈不开那一步。
“纪瓷……”靳舟望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沙哑,“你至少……给我一个答案。”
“囚犯做错了事情都会有相应的罪名,为什么到我这里,你二话不说就给我判了死刑?”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了般,连带着时间都变得沉默缓慢,四周只剩下了他们之间无声的对峙。
见靳舟望主动提起当年的事情,纪瓷轻轻笑出声,唇角掀起讥诮的弧度,她声音多了几分冷意:“当年你做了什么,你心里不是最清楚吗?”
“这种问题还需要你自己来问我?”
曾经的一幕幕在脑海里闪过,纪瓷的身形不易察觉地晃了晃。
靳舟望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见一道陌生的身影站在了纪瓷旁边。
“姐姐,我看你迟迟没出来,怕你遇到什么麻烦,我就只好自作主张进来接你了。”
他看上去比纪瓷小两岁,穿着黑色棒球服外套,琥珀色的瞳仁,发色偏浅,柔顺地贴在额前。
他叫沈星祈,是之前纪姮给纪瓷推荐的相亲对象,美名其曰:需要换换口味,年下弟弟就很不错。
昨天纪瓷和沈星祈在咖啡店见过一面,意外发现沈星祈竟然是小时候住在隔壁的邻居。
纪瓷和沈星祈幼时的关系不错,只不过在沈星祈初二的时候,和全家搬到了澳大利亚生活,两人这才断了联系。
沈星祈是近几年歌坛小有名气的歌手,在国际上的知名度远高于国内。
今天沈星祈刚好在附近拍摄新歌MV,结束工作后想接纪瓷一起离开。
沈星祈的眼神落在靳舟望身上,他挑衅地笑了笑,再看回纪瓷时,脸上又变成了人畜无害的模样。
“姐姐,我帮你拿包吧。”说着,沈星祈主动拿走纪瓷手上的包。
纪瓷没有推脱,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任由沈星祈将包拿走。她没有再看向靳舟望,仿佛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我们走吧。”纪瓷对沈星祈说道。
沈星祈笑了笑,他侧过头,瞥了靳舟望一眼,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随后,他转身与纪瓷肩并肩,朝着门口走去。
靳舟望站在原地,他的视线落在沈星祈拿着包的手上,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手背上青筋凸显。
心脏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针扎过,靳舟望面无表情地盯着两人的背影,漆黑的瞳孔里翻涌着铺天盖地的浓烈情绪。
眼看着纪瓷和沈星祈越走越远,理智在这一刻彻底崩塌,靳舟望再也顾不上什么克制和体面,几步上前,一把攥住了纪瓷的手腕。
被他握住的瞬间,纪瓷的身体微微一僵,她挣扎了一下,试图挣脱他的束缚,却无济于事。她眉心微蹙,总算愿意正眼看靳舟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