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重的、带着血腥味的喘息喷在沈摧颈侧,握刀的手因极致的愤怒和受阻的杀意而剧烈颤抖着,恪王的刀锋依旧沉沉地往下压着。
沈摧却连眼皮都未曾多抬一分。他身形稳如渊渟岳峙,猩红的袍袖纹丝不动,“御前不可见兵刃。二哥,你忘了?”
恪王猛地一愣。
沈摧这话,字字诛心。
御前自然是不准见兵刃。可他的日子过得太顺,得意忘形,居然全没在意!
如今被沈摧一句话点出来,恪王脸色由青转紫,煞是难看。
更兼那抵在剑鞘上的刀锋,进不得半分。他胸膛剧烈起伏,额角也见了汗。
刀锋却再难以寸进。
贵妃见状,终于厉声呵斥:“够了!肃儿,摧儿!还不快把刀放下!真要闹到御前问罪不成!”
贵妃这声呵斥,声音听着凛冽如冰,字字如刀。却微妙地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和回护。是在为心爱的儿子恪王解围,给他铺垫一个下得来的台阶。
恪王脸上血色褪去,喘着粗气放下了刀。
贵妃立刻转向沈摧,“摧儿,还有你!你还有脸说你哥哥?你不也是一样。。。。。。”
“母妃,”沈摧声音冰冷,打断,扬了扬手里的东西,“儿臣着不过是个空鞘。”
此言一出,周围众人呼吸都是一滞。
贵妃脸上有些过不去,拧眉,“勿要虚张声势!哪里有人只带剑鞘,不带剑的?”
“呵。。。。。。”
沈摧极轻极轻地笑了一声,“母妃,这世上什么异事都有。就如同有的妇人虽然生下了孩子,却未必疼爱他一样。”
贵妃脸色难看至极。
她张了张口还要说,却顾及着身边皇帝的脸色,到底没敢再说话。
沈摧这时才收了剑鞘,看向地上的云凝:“要说什么,都说出来吧。现在不说,往后可再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