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闻钟偏过脑袋记,萧疏怼他,“又死不了,记什么。”
方闻钟眯着肿起来的眼,用包成馒头的手蹭了蹭发痒的鼻子,小梳子发脾气了,他还是不说话好。
晚上萧疏带他住宾馆,方闻钟知道是怕回去让姥发现,担心。
浴室里萧疏在洗澡,他的衣服被他全脱下来,连带着方闻钟的衣服,萧疏死盯着他,让他脱光,方闻钟尴尬极了,萧疏把刚买的两套新衣服拿出来让他们换上,旧衣服沾了血的,直接扔外面垃圾桶。
方闻钟躺在一边床上,萧疏订的是双人间,在等萧疏出来,又有点怕怕的,萧疏出来不会又说他吧?
可是萧疏什么都不说,他也觉得挺难受。
这场拳赛,方闻钟不知道是他遇到的人厉害,还是他们普遍这个水平,如果是后者的话,他托大了,不过只要他胆子大,拿到六万块钱还是可以的。
方闻钟脑子里的想法戛然而止,萧疏发现了,他还能去吗?
那,那钱应该是泡汤了……
很快,萧疏出来,他只穿着长裤,没穿上衣,方闻钟没忍住偷偷瞥了几眼,然后垂下眸,被萧疏发现是一回事,眼睛疼睁不大是另一回事。
萧疏擦完头发,然后站到他床前,“别装死,起来说话。”
方闻钟乖乖撑着坐起来。
萧疏坐在床边,背对着他,“为什么去打拳?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还是纯粹去找不痛快,方闻钟,就你这水平,不被人弄残都是好的!”
他突然恶狠狠地转过来,手指点着方闻钟的肩膀。
“为什么去?”
方闻钟不说。
萧疏也能猜到。
“嘁,就为了二十万,方闻钟,就为了二十万你就把自己的安全置之不顾,你会被打伤打残严重点的,”萧疏说不下去了,眼红红的,“更何况你他妈第一名就不可能拿到!”
“最多拿到多少?十二万?还是六万?”
“方闻钟,你觉得六万块钱就可以让我出国去参加比赛了吗?”
方闻钟终于抬起头,侧眼看萧疏,他知道啊。
“我不需要带着血的钱,还是带着你的血的钱!”萧疏凑近他,盯着他半开的双眸厉喝道,他脖子里泛起青筋,胳膊上肌肉紧绷,好像去拳场上打拳的是他自己。
“你也太小瞧我了,我放弃比赛,那只能是有更大的利益拖住我的脚步,方闻钟,我还从来没有想做但做不到委屈妥协的时候。”
“所以收起你的好心,收起你幼稚的冲动,我不需要。”
“六万不用,二十万也不用。”
“睡吧,”萧疏骂完他,起身就准备去另一边床,他随手刚把床头灯按灭,方闻钟从后面拉住他的胳膊。
“那你要什么?”
萧疏不太明白地转过头,疑惑。
“你说你从来没有想做但做不到,想要但得不到的时候,”方闻钟前所未有的清晰明朗,“那你之前对我哭,说忍不住,只敢把一切画在画上,只敢对我说狠话,却不敢做什么的时候,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方闻钟一直不明白,萧疏是对他有那方面的欲望吗?
他不知道怎么更清楚地表达,但他会因为想起和萧疏的这些事,早上起来都是硬的,萧疏也会硬吗?会对他产生想做什么的想法?
“萧疏,我不是女人,你知道,那你到底要干什么?”
随着他说话,方闻钟感觉到房间里的气息有些压抑、冰冷。
他一张脸难看到不行,还是拉着萧疏认真对他说:“我没多大本事,就像你说的,我怕你钱不够,想了这个鬼办法赚钱,可能最后被打疼了也赚不来。”
“可这就是我想为你做的。”
“萧疏,我没有觉得你欠过我,或我欠你,一切都是我愿意的,很多,我都愿意,”他抬眼,暗示他。
“所以具体一点,告诉我怎么可以让你觉得高兴满足好吗?”
“那天说恶心,打了你的脸,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不恶心,我只是没想清楚。”
“萧疏,你画我的裸照,你画我们俩,我们俩那样的样子,”他站起身,尴尬又艰难地脱掉衣服,“这样,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