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要过来了……”问月鼎哑声开口,声音依旧难掩虚弱。
樾为之皱了皱眉,忽然抬起手往窗口那一弹。
玄色的衣摆在窗外不远处一闪而过,樾为之还没反应过来,问月鼎已蓦然睁大眼。
他倏然坐起身,直接把樾为之往床下一推。
“你干什么?”樾为之被他推的一个踉跄,差点直接跌下床。
他眼疾手快扶住旁边的桌子,咬牙转过头:“怎么,在销春尽待了一个月,学会过河拆桥……”
“许逐星要来了。”问月鼎急促开口。
樾为之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一时疑心是自己看错了时辰:“这个点他过来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但你不能被他发现。”
问月鼎一边说一边跟着踉跄下床,焦急地将人往门口推。
“你快走,我不想被捉奸在床。”
樾为之眉心跳了跳:“谁跟你有奸情……不是,许逐星现在跟你有什么关系,他凭什么捉你——”
“现在没有,万一今晚之后就有了呢。”问月鼎脱口而出。
樾为之:??
问月鼎毫不留情地在他身上贴了一张御风符,顺手一掌拍开了窗。
樾为之看着他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脸都青了。
“你大爷的问月鼎,我清清白白一身,凭什么要翻窗出去——”
“许逐星现在离这里还有不到五步。”
问月鼎望着樾为之,声音冷静的可怕:“如果你现在不走窗,那就只剩藏床底一个选项了。”
……樾为之僵硬了两秒,倏然转过身。
窗棱发出轻微的“啪嗒”一声,樾为之的身影瞬息间已消失不见。
问月鼎无声地吐了一口气。
窗外的凉风一吹,他微微瑟缩了一下,感觉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毒素又翻涌起来,周身逐渐滚烫,大概是起了烧。
周围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楚,问月鼎晃了下头,迷迷糊糊地想着先回到床上。
但高烧让他整个反应都迟钝。
他没有注意到刚才胡乱披在身上的外袍正逐渐下滑,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脚步逐渐虚浮,直到脚下忽然一软。
“嘶——”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等问月鼎再回过神时,便发现自己跪坐在冰凉的地上,迟来的疼痛从手掌和四肢蔓延开来。
他平常就怕疼,周身的高热让他的触觉更加倍敏锐起来。
问月鼎疼的眼前发黑,想要撑着站起来,却一时间连骨头缝里都夹着疼。
晚夏的深夜气温已是偏低,青石板上的寒气更是透骨的凉。
问月鼎怔愣地坐在原地,莫名感觉一阵委屈。
帷幕被掀开,里面面色苍白的青年瞳中带了诧异。
他不想鱼死网破伤着尧犬,也挂不住脸,便只能压低帽檐躺平。
后头训练有素的修士一涌而上,将渡火宗修士和反应过来后气急败坏的姬见鲤拦在身后。
“喂!”见追不上,姬见鲤气得都忘了阴阳怪气。
“哪有你这样,直接抢人的!!!”
这一番土匪行径,看得问月鼎,甚至是许逐星都目瞪口呆。
不愧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