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他忽然发现自己错了,从一开始就搞错了。
按照阿衍的性格,他不可能会认输了,也不可能会屈服。
他甚至不会喜欢上自己。
鄢忬缓缓起身,忽然笑了。
可惜了,他从来都是一个挟恩图报的小人。
单人训练室里,贺衍脱力地躺在地上,安静的空间里只剩下他压抑的喘息声,像是困兽在最后的挣扎。
大门忽然从外面推开了,又被反锁住了。
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鄢忬站在贺衍面前,垂眸看着他,光线被遮挡,墨绿色的瞳孔看起来比平日更加幽深晦暗。
他的声音温柔,带着和往常一样的关切。
“阿衍,还撑得住吗?”
贺衍猛地抬头,迎面撞上了那双眼睛,他还没来得及搞懂里面的情绪,就听见鄢忬低笑了一声。
鄢忬单膝跪地,伸手抚上了贺衍汗湿的后颈——
他满意地感受到掌下的身体瞬间僵直,连呼吸都停滞了。
贺衍咬着嘴唇,压抑身体的颤意。
他的目光有些涣散,他明明已经忍了整整一周了,他以为自己可以把那些荒唐的想法和冲动全部压下,可是——
贺衍的呼吸瞬间乱了,他的喉结滚动,脊背几乎绷成了一道僵硬的弧线。
他应该躲开的。
指腹上粗糙的薄茧擦过后劲,像火星溅进干柴。
所有的自制力都在顷刻间崩塌。
“……别碰我。”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嗓音却哑得不成样子。
可鄢忬的手没移开,反而顺着他的颈线缓缓摩挲了一下。
贺衍猛地一颤,连指尖都在发抖。
荒唐的回忆冲破了束缚,疯一样地在脑子里冲撞。
“阿衍,你在抖什么?”鄢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低沉得像是在蛊惑。
贺衍打开了鄢忬的手,他逃一样地站了起来,后背贴到了距离鄢忬五六米远的角落。
鄢忬现在的模样,他忽然感觉有些陌生。
贺衍下意识地呢喃出声:“叔叔?”
鄢忬微微挑眉:“阿衍,齐崇杉其实给了我两个治疗方案。”
耳边像是隔了一层厚重的毛玻璃,鄢忬的声音被扭曲成了模糊的嗡鸣,但那些话的意思又极其清晰地传入了贺衍耳中。
“第一种是药物控制,但很显然这种方法的疗效似乎不太乐观。”
鄢忬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打火机,开开合合的脆响在空旷的训练室回荡。
“第二种是脱敏治疗。”
“你知道第二种方案具体指什么吗?”
贺衍猛地抬头,撞进对方深不见底的眼睛里,陌生感再次浮现,但又伴随着某种诡异的熟悉。
贺衍唇瓣抿紧,汗珠滑落到睫毛上,模糊了他的视线。
“用最原始的刺激,通过反复训练提高阈值来达到脱敏的效果,”鄢忬用非常平静的语气说着下流的话,“就像治疗恐高症需要去更高的地方一样。”
空气突然凝固。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鄢忬。
“叔叔,我不明白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