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识槿点点头,收回了手,但看到胸前外套的流苏时,愣了一下:“衣服是给我的?但是我们现在在屋子里,不会冷。”
时砚在小屋附近设置了挡风的术法,屋子内温度处于人类体感最舒适的状态,此刻已经接近晚上九点,他不知道为什么还要多加一层衣服。
时砚不说话,默默为他系好了扣子,然后俯身将人抱了起来。
得益于这段时间时砚经常不打招呼就抱人,季识槿已经习惯了被他突然抱起来,熟稔地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将头抵在时砚肩膀。
“去哪儿?”
时砚侧头看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拐弯抹角地抛出个钩子:“夜间海面上会出现五颜六色的荧光鱼,想去看吗?”
季识槿当然想。
于是他们便乘着夜色出发了。
时砚抱着季识槿,瞬移了几次,停在了海边的一处礁石上。
季识槿以为他会把自己放在礁石上,结果时砚自己坐下后,抱着季识槿的手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时砚在他耳边淡声说:“看。”
季识槿下意识回头,视线撞进海面上一片澄亮的光彩,眼底倒映着他所看到的奇观。
幽蓝的海面波涛汹涌,但波浪之中有无数不受影响的小鱼穿梭其中,他们的腹部由内而外地散发出不同颜色的光晕,远远看去,大片大片的荧光鱼组成了一副神秘的图画。
季识槿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眼神一眨不眨地看着它们随着波浪的翻滚展现出不同的排列组合,当荧光鱼们全部分散开时,光晕也随之分散成星星点点,就像是天边落下的道道流星。
这是作为普通人一辈子都难以见到的奇观。
而他在平凡又不幸的二十多年生命中,幸运地遇见了时砚,得以亲眼见到这神秘美丽的景象。
心脏在不正常地跳动,季识槿几乎要控制不住心头那股热烈的冲动。
“时砚。”他小声喃喃道。
时砚听到了,微微偏头,应道:“嗯?”
季识槿环在他脖子上的手臂收紧,迎上去给了他一个热情的吻。
搂在他腰后的手蓦然用力,让他细瘦的腰紧紧与自己贴合,时砚毫不客气地笑纳了这道主动送上门来的甜点,还仍觉不够,主动追上去索要更多。
这个吻比之前的更深,更狠,季识槿险些招架不住,但不远处的波浪声又在提醒着他此刻身在何处,所以到了嘴边的呻|吟被他竭力咽了回去,只留下一点不成调的稀碎声响。
以天为被,地为席,大海作为沉默的见证,时砚吻得很深,像是要把他吞吃入腹,季识槿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的情绪不对,但禁锢着后腰的手丝毫不放,他想要一个说话的间隙都不行。
“时、时砚……”季识槿细细地喘息着,手指抚上他的脸,“你今天好凶……怎、怎么了……”
时砚发觉61说得并不是没有道理,他并不想自己以为的那样毫不在意。
在看到季识槿和小白狐狸亲密无间地互动时,他心底的波动告诉他,他在乎。
他比谁都要在乎。
“季识槿,我在吃醋。”时砚分开一些,双目沉沉地看着他,诚实地表达自己的感受。
季识槿一愣。
他没想到有朝一日这个词会从时砚的口中说出来。
但说出来之后,他又觉得,理应是这样的。
在这段感情中,患得患失的只有季识槿一个人,他和时砚的差距何止一层身份,中间穿插的更是千百年的过往,所以他不安,焦虑,但不敢言说。
时砚答应和他交往就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季识槿不敢、也不想奢求太多。
确定关系以来,他不敢去求证自己在时砚心里到底有多少分量,占据了多大的位置,只觉得时砚愿意陪着他,愿意纵容他做一切亲密的事,就已经很好了。
季识槿已经很满足了。
但是就在刚才,他听到时砚闷闷地说,他吃醋了。
可是只有喜欢,才会滋生这种情绪。
季识槿忽然觉得耳边的一切声响都很远很远,唯有时砚的声音清晰可闻。
他扑进时砚的怀里,遮挡自己变红的眼睛,声音颤颤,情绪却是喜悦的:“为什么会吃醋?是因为我吗?”
时砚给了他肯定的回答:“是,除了你不会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