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老大因她肯定的语气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神,他低头看看指甲盖大小的画,又看看毛茸茸的萧衔蝉,犹豫道:“好像确实不太像……”
蚂蚁群也被这句话唬住了,在桌子上排来排去,排成一串乱码。
“算了,既然你不是萧衔蝉,本大王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只要你配合我给金不禁传个信,将他引到此地,我便不杀你。”
白衣人露出森白的牙齿。
萧衔蝉心头一跳:“大人为何非要找他们?”
“本座要杀他们呀。”白衣人不耐烦道,仿佛萧衔蝉问了一个蠢问题,“本座接了一个任务,雇主要萧衔蝉的狗命,我也没办法。”
萧衔蝉想起还在苍梧城时,因她找到云家杀修士夺灵根的罪证,云氏雇了三个杀手,血鸦与白无痕皆败北,她还以为第三个无名杀手早就放弃这个任务了,没想到其人竟居住在离垢赤砂城。
能蛰伏如此长的时间,其人不可小觑,可是……
金万两自幼长在蓬莱岛,他是如何与这位杀手大人有生死之仇的?
她突然意识到,那些失踪的、被抓到这里的修士们,他们的名字里都有一个“jin”或“jing”发音的字。
萧衔蝉低头略一思索,就张口试探地问道:“大人几次三番寻金不禁,可是手下人办事不力,抓错了人不说,还引得行客路注意,真是……”
白衣人深觉有人说出了他的心声:“不错不错,这些人废物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萧衔蝉拍马屁:“您这
样英明神武的人,就是我想认的老大!老大,让我做您的手下吧!”
白衣人颇受用地听着她奉承,嘴角翘得老高,还故作矜持道:“既然你诚心诚意地求我了,我便大发慈悲收你做下属,你可要认真做任务,不要让我失望啊。”
萧衔蝉忙狗腿地上前,给白衣人端茶递水:“那是当然了,不过老大,我听说萧衔蝉曾遭受过血鸦和白无痕的联手追杀,她可能早就死了。”
“什么?”白衣人大惊失色,但马上就平复下来,他问了一个问题,“那萧衔蝉的狗呢?”
萧衔蝉一愣:“什么?”
“我说,萧衔蝉的狗呢?”白衣人问道,“你既然与蓬莱岛的人接触过,想必知道她养的狗是生是死吧。”
萧衔蝉没能理解白衣人在说什么,他好像在说九州的语言,但组合在一起,她完全听不懂。
白衣人见她表情放空,道:“我知道这个问题难为你了,一条狗很难有人注意到,可是雇主要萧衔蝉的狗命,我也没办法,只能找她的狗。”
萧衔蝉:……
白衣人:“你若能找到她养的狗,我给你分十分之一的佣金!”
萧衔蝉:“……我谢谢您。”
白衣人得意洋洋道:“别的地方没有这么好的条件,年轻人,要珍惜机会努力工作嗷。”
萧衔蝉:……
微风拂过村口正在享受人类摸摸的小狗小猫,卷着些许尘埃沙石吹到外界,赤砂城的红土地在夕阳下仿佛一地鲜血。
谢无柩眉头紧锁,指节发白,手心里有一方青蚨母印,母印上的金纹明明灭灭,却始终感应不到萧衔蝉布下的子印,他心头涌起一阵不安。
萧衔蝉离开之时竖起的大拇指上,他分明看到了一方小小的青蚨子印,于是立刻明白她要深入虎穴的计划。
可是现在无论如何也感应不到她的踪迹,谢无柩急得如同困兽。
秦含玉几人差点将这条小巷掀翻,可是找不到任何传送阵法。
一定有什么细节被他们忽略了,谢无柩定定看着墙角的阴影陷入思考。
突然,他眸中寒光一闪,手中竹剑泛起冷冽的青芒,没有半分犹豫,他抬手一剑劈向萧衔蝉最后消失的地方,剑气如虹,地面瞬间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缝隙,尘土飞扬间,碎石四溅。
待尘埃落定,谢无柩垂眸望去,只见地底深处竟藏着一处巨大的蚁巢。
巢穴蜿蜒曲折,通道交错纵横,宛如一张庞大的蛛网,又像是某种古老而诡异的纹路缠绕在一起。
他眯起眼睛,握紧长剑,缩小身形,纵身跃入黑暗之中。
谢无柩急速下坠,耳边风声呼啸,四周的黑暗铺天盖地涌来,然而,他的目光却紧紧锁定在两侧蚁巢的壁上,因他身形缩小,这些巢穴纹路在他眼中便如城池大道般,四通八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