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衔蝉神色严肃:“幕后元凶绝非简单人物……”她低头沉思片刻,突然说道,“放开她吧。”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萧衔蝉分析道:“她不是要逃跑,是被妖术指引着要去某个地方,不如我们放开她,跟在她身后,说不定能找到凶手老巢。”
青三娘犹豫片刻,终是解开了铁索,黄四娘立刻如离弦之箭般冲向洞府外,四肢着地的姿势古怪。
萧衔蝉迅速捏了个隐身诀,与众人紧随其后。
黄四娘带着众人来到一处小巷子里——就是他们白日里来过的小巷,夜幕降临,她像只无头苍蝇般在巷子青石板路上来回转圈,试图扣住石板缝隙,将铺路的石块掀开,指甲在石头上抓出一道道血痕,嘴里不断念叨着:“找狗……找狗……”
天际已慢慢显露出一丝昏暗的光,巷子里只剩下黄四娘焦躁的抓挠声和含糊不清的呓语。
萧衔蝉一行人隐匿身形良久,连花沸雪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金不禁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秦含玉抱着刀,靠在师姐的背上。
明五娘与她传音入密,聊天缓和等待过久而焦躁的心情,她道:“秦道友当初在盐长国暴露魔修身份,可吓了我们一跳,话说你为何会走刀修一道?你这刀叫什么?”
秦含玉道:“这刀是我的亲人赠予我的,它叫且停侯。”
且停侯是重刀,刀身古朴,明五娘甚是喜爱这样的武器,只心中暗自思索:“且停侯?好耳熟的名字……”
萧衔蝉始终屏息凝神,竖起的兽耳微微颤动,没有一刻放松。
突然,她鼻尖一动,捕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气味,热热的、臭臭的。
“来了!”
萧衔蝉心头一紧,众人全被黄四娘吸引了注意力,无人发现,萧衔蝉身后的影子突然变大。
谢无柩察觉到不对劲时,他猛地看向萧衔蝉,瞳孔骤缩,刚要出声,地面黑影骤然暴起,如同巨口般将萧衔蝉整个吞没,最后一瞬,众人只看见她竖起大拇指,嘴角还挂着狡黠的笑。
萧衔蝉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被拖入了一片粘稠的阴影中,等她回过神来时,已经跌坐在一辆摇晃的驴车里。
“驾!”车帘外传来一声粗犷的吆喝,伴随着鞭子抽打的声响。
萧衔蝉悄悄掀开车帘一角,只见驾车的是个狗头人身的田园犬妖,头顶两只棕黄色的耳朵随着驴车颠簸一抖一抖,那狗妖突然回头,湿漉漉的鼻子抽动两下:“你醒了汪。”
“这位狗大哥”萧衔蝉眨巴着眼睛,故意装出天真无邪的样子,“咱们这是去哪儿呀?”
狗妖哼了一声,摇了摇尾巴:“少套近乎汪!等见了老大,有你好看的汪!”说着又狠狠抽了一鞭子。
萧衔蝉眼珠一转,突然扯开嗓子尖叫:“狗大哥,你看看这匹老驴,多么可怜,你与它同为动物,你怎忍心如此奴役它?!”
她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珠,愤慨得仿佛动保组织成员。
田园犬妖被吼的一愣,看萧衔蝉痛心疾首的模样,再看看任劳任怨的老驴,他竟真的生出几分愧疚来,结结巴巴道:“那……那我不打它了……”
萧衔蝉见状,立刻趁热打铁:“光是不打它怎么够?你看看这老驴,腿
都累得发抖了,你让它拉了这么久的车,难道不该补偿它吗?”
狗妖挠了挠头,耳朵困惑地抖动着:“那……那要怎么补偿?”
“当然是让它休息啊!”萧衔蝉义正言辞地说,“不如……”
她刚想说不如休息一会儿,她好争取时间,趁机套近乎,摸清狗妖说的“老大”是谁,做好应对之策。
结果狗妖眼睛一亮,恍然大悟:“你说得对汪!”
说着他就跳下车辕,一把抱起老驴放进了车厢里。
萧衔蝉:……
她身旁突然多了个热热的、臭臭的生物,她目瞪口呆地看着狗妖把老驴安顿好,还贴心地给它盖了条毯子,然后狗妖自己套上了车绳,开始吭哧吭哧地拉起了车。
“这样才对汪!”狗妖一边卖力地拉着车,一边回头对萧衔蝉说,“动物之间要互相体谅汪!”
萧衔蝉嘴角抽搐,老驴一脸淡定地将她的头发当成草啃,她在老驴富有节奏感的咀嚼中心想,能有这样堪称卧龙凤雏的下属,那位“老大”想必很是不凡。
她推开嚼嚼嚼的老驴,捋了一把头发,道:“狗大哥这般聪明强壮,又善良灵敏,不知大哥高姓大名?”
狗妖努力抿紧嘴巴,身后的尾巴却立刻不受控地摇成螺旋桨:“那当然了,我可是大人麾下第一杀手,什么阿猫阿兔,都比不上我。”他骄傲地昂起头,红舌头呼哧呼哧露在外面,“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本大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大黄。”
“好名字!”萧衔蝉捧场,装出肃然起敬的模样,“大黄哥居然是杀手!不过……你们大人要杀什么人啊?难道离垢失踪的修士都是被你们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