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洼一处,共计杀敌三百一十二人!”
“山崖二处,共计杀敌一百零四人!”
……
除去折在水头寨的三百余匈奴兵,在冲出一圈圈埋伏的逃亡路上,楼烦、白羊两部全军覆没。
他们逃亡的方向,全按照韩司马的算计来。
这一场大战,大汉军民共计折损五百余人,杀敌三千,俘虏五人——不是不想俘虏,而是活下来的只有五个了,再多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俘虏虽少,如此一来,却也不必担心马镫马蹄铁为匈奴所用。
韩信掀起冷寒的笑容,看到的人都死了,他们拿什么去报信?
汉军几乎没有费什么口舌,那五名剩余的匈奴俘虏便使劲磕头,不顾身上的伤势,柔顺地表达臣服,主动要为汉军带路,甚至其中还有一个楼烦部落的大当户。
非但如此,那贵族大当户神态卑微,执着地想当韩信的奴隶,一口一个“天神将军”,眼中狂热比汉军士卒还强盛,叫一旁的彭越目瞪口呆。
彭越受不了地一脚踹出去,骂骂咧咧:“你是不是给他灌什么迷魂药了?”
韩信在宫里这么多年,书不是白读的,见大当户没死就不再管,话间含了淡淡的讽刺:“匈奴,自古如此。”
……
此战足以震惊天下,让梁园卫队之名传遍汉土。
早在白日,武川县沙坡崩塌的时候,云中郡上下惶惶不安,郡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若不是左右搀扶,他能以头着地厥过去。等到汉军整队回归,整个云中城沸腾了,战损五百,杀敌三千?
战损五百,杀敌三千!
来报者坦坦荡荡,郡守再三确认,直说了三声“好”,遏制住心底狂喜,手几乎颤抖得不成样子。
“太后……圣明决策,我云中儿郎谨记!”
平城之围,白登之耻,从前的不甘历历在目,谁曾闻先帝一声长叹?
新生的大汉帝国,被欺负了那么多年,终于一雪前耻,将来犯的匈奴人全歼!
全歼,多么美妙的词。
许久才平复心情的梁郡守,向两位智者君侯长揖一躬,连忙让人去请泡在伤兵营的梁王殿下。
这些日子,代王都与梁王形影不离。看多了包扎与医疗,刘恒从一开始的万分不适,到渐渐从容,最终自告奋勇地要上手帮忙,成功完成了从腹黑包子到懂得医疗的腹黑包子的蜕变。
除此之外,刘越成功抓到了神出鬼没的张辟疆。
在梁王殿下蹭到太傅身边,用亮亮的眼神传递期望的时候,张良就读懂了学生的想法。
他笑得温和,转眼拎了二儿子到刘越跟前,勒令张辟疆随叫随到。
做完这些,太傅瞄了一眼四处跑的陈买。
陈买作为农家子弟,没有点亮打仗技能,相比墨家化学家们的高调发挥,他低调极了。一到云中郡,见了父亲几面,在大王跟前刷完脸,他便四处寻访田地,爬山看牛,研究边塞与关中土质的不同,在山坡坡上思索着什么。
陈平除却一开始的惊讶,也不管他,只要长子好好的,不去不熟悉的战场作死添乱,陈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张良看看陈买,又看看自家二儿子,不语。
张辟疆只觉有一股冷风吹过,想要拔腿就逃,原先憋在喉咙里的“跟着大王做事,他会让我玩沙盘么”问不出来了,老老实实挪到刘越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