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世世代代生活在这,对这地方的的熟悉远非我们可比。
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用在对打仗无用的事上随意得罪人。”
“可大师终归是西北安抚制置大使。
不过山里好多隐秘小路我们倒真不知道,多数弟兄也过不去,只有这些山里的猎人知道。
他们还有许多手段攀岩爬树,能进到我们去不了的地方。”侯景道。
“只要不影响打仗,与人为善没有坏处,你不知道哪片云会下雨。”赵立宽感慨的说。
战争的胜负充满随机性,有太多未知变量,任何人都不可能做到算无遗策。
所能做的就是经历扩大信息源,增加自己掌握信息的概率,增大胜算。
这些当地人虽没有禁军斥候那样的严格训练,但他们也有自己适应当地环境的独门绝技。
走到半路,侯景又问马谡是谁。
赵立宽给他讲了诸葛亮挥泪斩马谡的故事。
“大帅干嘛想到他?”侯景还是不解。
赵立宽也没再跟侯景隐瞒什么,他统帅中军营斥候,了解作战意图才能更有效的侦查。
“代军想围点打援,我们也可以反围点打援。”
面对一脸不解眉头紧锁的侯景,赵立宽道:“出重兵把郭家村的敌人围在山上,不强攻,只阻断他们下山取水。
水不够他们自己就会崩溃。
代军主力就在北面,二十里外,到时候肯定会救援。
这样一来就变成他们主动进攻,我们守株待兔,在郭家村北面设伏,等他们援军来反打一波。”
侯景恍然大悟,随即惊喜道:“我懂了!
这样一来就变成我军设伏,他们不救就等着山上的人慢慢耗死,一旦南下他们想伏击我军的部署也就全乱了。”
赵立宽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这是代军自己露出的破绽,为了避风放弃河谷,全跑到村里去扎营。
抓住这个机会,就能打乱他们的全局部署。
情况最好的话打掉他们援军,重创主力。
差点也能吃掉郭家村的驻军,重创其前锋。
最次也能完全打乱代军的部署,逼迫其南下,一旦他们调动起来,就可能暴露出更多破绽,更多失误。
无论如何也比现在敌军占据山河险要,提前部署,铁板一块守株待兔等着我们往上去撞好。
侯景连连点头,深吸口气感慨:“打仗还得看大帅,听这么一说,我都觉得自己能打败代军了!”
“打败那是早晚的事,当下是一步步来。”赵立宽笑说:“这几天你们一定要把北面敌人的动向盯紧了,你们这些眼睛可千万不能松懈。
让城里的猎户带你们去,对人家客气点。
现在不到时机,要给其余两路大军留足时间,少说还要等上六七天。”
侯景拍胸脯保证:“大帅放心,要是盯人都盯不住,我这斥候营也不用干了。
再说山上的路我们这些外来的周国人都不知道,代国人更别提了。”
两人一面说一面回营,赵立宽在心里也定下了第一阶段的作战方案,就是利用郭家村这个支点,先牵扯拆解代军利用时间优势率先部署在河谷里的铁板阵线。
不过在西南为前锋将军时,他可以带头冲锋,先冲进去杀散敌人再走一步看一步。
如今身为三军统帅就不能这样了,第一阶段作战后会有哪些变化,接下来要怎么办,如何应对,这些问题他都必须早做打算,提前推演好。
时间飞速流逝,不知不觉已到了二月中旬。
河谷两畔大山开始化雪,雪风呼啸,如同鬼哭狼嚎,彻夜不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