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放下茶盏,皇后则眼神示意让曹颖给她端来一盏茶。
“谢谢!”赵立宽赶紧微笑道谢,想给皇帝皇后留个好印象,小姑娘没理会,自顾自回到皇后身边。
“有什么看法?”老皇帝问。
赵立宽喝了一口润喉,把茶盏放在桌上,随后道:“陛下,臣只是个打仗的,若从军事的角度去看,朝中有人说的代国此次进犯乃受辽国指使只怕是无稽之谈。”
“为什么?”老皇帝不解:“幽州的探子说辽国南院正在集结兵马,这件事有多人证实。”
赵立宽道:“陛下,臣以为辽国不太可能和我们翻脸。
从军事上来说代国出兵太危险,府州节度奏疏里也说了,西北黄河每年十一月下旬到十二月初冻结,来年二月底就会解冻。
代国这么多兵马进攻十分冒险,万一战事不利被截断退路或被牵制,解冻前退不回去全军都有危险。
哪怕攻下河东的地方等到黄河解冻,后面补给援军过不来,他们也很危险。
代国与辽国之前还是世仇,打过大战,虽然如今表面上是宗主与藩属,也不至于为辽国这么兴师动众冒险。
臣以为辽国是见代国发难,借机虚张声势,顶多索要钱财,或掳掠地。
老皇帝思索半天,“你觉得辽国接下来会做什么。”
“调集人马,筹备粮草,至少需要一个月,幽州附近汉人居多,年关将近,天寒地冻动作会更慢。
家中开春后就是牛羊马匹生产的时节,更不能兴师动众。
我判断或许会集结小股部队虚张声势,而后就不了了之了。”
他话音才落,皇后连笑道:“你又不是算命的神仙,怎么敢这么笃定。”
赵立宽赶忙说:“皇后娘娘言之有理,臣这只是推测,辽国人如何举动也非定论,变数太多。”
“西北战事呢,你有什么建议。”老皇帝接着问。
赵立宽缕清思路,随后拱手禀报:“臣以为若我军不过河则代国必败,就算我军稍有不利,只要黄河解冻,代军就会陷入被动,无论后勤补给还是援军都难以为继。
但如果我军过河,也会陷入代军一样的境地。”
“那就要死守不动。”
赵立宽点头,立即拍马屁道:“陛下圣明!
当然若战局有利也可以出击,只不能深入敌境,在黄河解冻前快速退回来。”
“怎么打好。”老皇帝接着追问,跟像是考官一样不停出题。
赵立宽道:“禀陛下,以臣拙见。。。。。。。放他们过来打。
几十年来代军都不敢渡黄河,他们中不少人肯定都知道过河危险。
今年他们却好像冲昏头一股猛打。
兵法云‘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
放他们过来,再想办法拖住,待黄河解冻,或能一次歼灭大量敌人,让代国一蹶不振。”
赵立宽看情报和战报的时候也有些懵。
他不知道为何这回代国人突然那么大胆。
他觉得府州节度使朱定国的猜测是最靠谱的。
皇帝死了,太后摄政,皇帝还小,朝中权臣不服。
太后必须发动战争,掌控军队,同时用军队和军功压下反对声音,否则她屁股坐不稳,才会如此激进。
见老皇帝微微眯着眼睛思考,赵立宽心中某种本能让他补充一句:“陛下,这或许是几十年难得一遇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