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最后一天,全府上下喜气洋洋。
大伙都忙碌着扫地、除尘除草、修剪花草树木,采买年货,给所有下人发新衣服。
府里财政状况很好,采买也舍得花钱。
洛阳城里一片热闹。
这次采买他和媳妇一起亲自出马。
还商量着叫来了媳妇的二姐高雨梅和二姐夫卢俊材,媳妇说他父亲是大庆府的知府。
原本他们夫妇是准备回大庆府过年的,没想到洛阳转冷时二姐夫又染了风寒,耽搁不敢上路,就留在京城。
媳妇见只有他们两个在京,跟他商量同意后,邀他们来家里一起过节。
这个时代的春节非常重要,但还不像后世春节那般是毫无争议的第一大节日。
中秋、上元等节日受到朝廷的重视更大。
第一次见到二姐高雨梅时赵立宽有些惊讶,她竟与媳妇有八分相似,身高骨架上都差不多,只是更加丰腴一些。
脾气也比媳妇泼辣,那瘦瘦弱弱的二姐夫在她面前话都不敢高声说。
他不过上下打量,就被呛了一句“没见过我么!”
赵立宽居然本能有些恐惧这个女人,很快脑海里浮现不少小时候被她欺负的记忆,难怪了,这身体的原主人都留下心理阴影了。
要是在后世,那都算霸凌了。
小孩子就是这样的,她或许不是故意,却会给别人留下一生的阴影。
赵立宽曾经有个瘦弱腼腆害羞女性朋友,没想到深交后才知道,她读小学的时候居然欺负过别的同学。
因为她小时候发育得快,在孩子中算大块头,就会去抢别的孩子零食,还会学着影视剧里的,带几个人去堵住别的小朋友骂人。
她长大后懂事既羞愧对不起同学,又觉得丢人,除他这个好朋友我啊从来不敢跟别人说起。
孩子就是这样的,大脑没发育完全,没有大人的引导教育,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的行为有多大危害。
而这种无意识的作恶,又往往伤害巨大而难以苛责。
赵立宽很快控制内心深处涌出的恐惧情绪。
看高二姐又是不敢与他对视,又是一本正经神情中不经意流露捏衣角之类的紧张小动作,应该是怕自己报复吧。
赵立宽顿时有了恶作剧的想法,吓唬道:“小时候的事我可没忘,我现在是朝廷殿帅了。”
她嘴硬的说:“你想怎样!”脸上的紧张神色却显露无疑。
媳妇知道他脾气,笑着打圆场,赵立宽也一笑了之。
年前暂寄住在府上的曾雄一家以及农怀林的俸禄也发放了。
他们俩虽是武散官,没有实际职务加赏,但品级都不低,俸禄也不少。
赵立宽派车马去太仓帮他们领了钱,布匹、木炭、米面、油盐等,又通过吴仙衣服的帮忙给两人和好了一年的屋舍。
派车马送他们过去。
两人都千恩万谢,赵立宽也没留,只跟农怀平说过年没事来这边一块过。
至于曾雄,他有家室,和家人一起过年而非寄人篱下处处不便,既维护他家主的尊严,也应该是他所期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