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公跟他说了花恒田逃回京城,原本许多人支持杀了他,却被卫王一党力保的事。
电光火石间,赵立宽似乎什么都想通了。
卫王为什么要保花恒田,卫王那么多钱哪来的。
“怎么了?”吴相公不解他这么惊讶。
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吴相公?
赵立宽心里纠结,这是他心底最大的秘密。
这种事太敏感了,稍有不慎别人给他扣个里通叛党的罪名,有嘴都说不清。
关键在于吴相公能不能完全信任。
两人关系不错,但没有共同利益,也非亲非故没有联姻。
政治上最忌讳的就是只凭感觉喜好,不实事求是,不施加手段。
他脑力飞转,想到李隆基,苻坚等历史上的教训。
赵立宽还是压住了心中的感性,只对吴相公笑道:“我只是惊讶,在西南听说不少关于他的事,还以为他死定了。”
“这件事确实不该,身为主官临阵脱逃,抛弃百姓军士,理应该死。”
吴公喝了口酒叹气道:“只不过这其中涉及两位皇子的争斗,事情也就变了,我们这些朝臣也不好说什么。
原本处死他只是按大周王法,两位皇子插手其中,要杀就变成支持郑王,不杀就支持卫王,只好袖手旁观了。
这是坏了法度的事,奈何无法。
没想到的是短短一年,他竟又升到知州……………”
第二天赵立宽先带着户部条子去太仓点了钱,再到黄河北大营集结归化军,宣布朝廷的决定。
给所有归化军士兵发放安家费,放假一个月,用以接送安置家人。
将士们欢呼雀跃,激动万分,禁军士兵是从地方厢军中选拔精锐,没想到一场战居然把三千人全打成了禁军。
不过这件事需要漫长的过程去做,少说要几个月,赵立宽也不急。
现在他急的是与卫王的恩怨。
这几天他终于确定,有人一直在盯着他。
好几次他都在街道转角,官署门口,或是酒楼二楼见有人影盯着他看,有两回他追过去又不见踪影。
他和媳妇说了这事,媳妇也郑重起来,让他每次出门带几个亲兵,让钟剑屏保护他。
两人在屋里私下商议许久,基本确定只有可能是卫王那边的事。
因为除了卫王,他家在洛阳也没什么结仇的。
赵立宽一开始也想到会不会是武德司禁军,因为他听传言武德司的人会替皇帝监视大臣。
不过很快否决这种可能,洛阳那么多王公宰辅不去监视,盯着他干嘛?
赵立宽虽然不要脸,能卑躬屈膝,能溜须拍马,但前提是不要威胁到自己。
他也想跟卫王缓和关系,从回京后,他五次百忙之中在下班后挑选贵重礼物去卫王府上拜访,厚着脸皮想缓和关系都被拒之门外。
事已至此,赵立宽不抱幻想,也明白卫王肯定是睚眦必报的。
战场上他向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即便防守也好以攻为守。
不在战场上依旧。
赵立宽好几天睡不踏实,辗转反侧,心里不断盘算,复盘当下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