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璠回避开那道目光,却仍能感受到那道目光的凌人,像是要剥掉她身上的衣裳,将她从头到脚不着寸缕地凌迟一般。
他似一定要问她要个答案,声音比起刚才来更加沙哑,“回答本王…”
岑璠对他的阴晴不定并不耐烦,也知道他是在故意刁难她,回道:“殿下明知故问,不是吗?”
明知故问…
元衡扯开唇笑了笑,目光灼在她的身上,像是在打量一件费了很大功夫才寻到私藏起来宝物,目光肆无忌惮,流连忘返,不肯为他人窥探。
他的目光缓缓向下,最后定在她的腰间,就这么一直停驻在那块儿玉佩上。
那一点讽刺的笑意逐渐消散的看不见,面容如同冷玉,只有那眼底逐渐泛红。
他目光闪烁,薄唇轻启,似
是下了很大的勇气,手握得骨节泛白,一声微颤的轻叹似从胸腔内震出。
随之而出的询问轻到近乎不可闻,可岑璠离得极近,还是听得清楚。
他道:“郑氏腰上的那块儿玉佩,是王妃送的对吗?”
第80章第八十章清脆的一巴掌(文案)……
岑璠眼珠动了动,淡然点头,承认道:“是。”
那道呼吸愈发不稳,似也不是怒,像是一种纯粹的悲哀,发出的声音,都像是从喉咙中溢出的哀吼,“你可知道,郑家曾经将这块儿玉佩送给过本王?”
“知道。”岑璠唇轻启,目光移向他,“可那并不是殿下的东西,不是吗?”
车中霎时间没了声音,就连那道呼吸似都屏住了。
岑璠不想再多说,怕言语刺激到他。
可她也不明白他为何会有这般反应,那块儿玉佩本就不是他的,还是他自己还回去的。
本就不是他的东西,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他难不成是在反悔,自己不应该将那块儿玉佩还回去……
这和偷,和抢有什么区别呢?
岑璠理解不了,更同情不了,只能用沉默来回应。
空气变得愈发寂静,元衡也再未说只字片语。
他在平城似是很忙,陪她过完生辰便去了尔朱氏的府邸,直到夜半才回来。
他回来时动作并不算轻,却也不像是故意要吵醒她。
岑璠平躺在里侧,她能够感受到,那道身影在床边伫立了很久……
许久之后,他上床,没有像平时夜半醒来那样,悄悄摸她的小腹,似只是静静看着她。
鬓边的头发似被碰触到,脸颊一片酥痒。
岑璠没有睁开眼,可他也没有继续碰她。
那只手收回,随即他转过了身,夜中传来一声压抑的叹息。
岑璠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他也许还对那枚玉佩的事耿耿于怀,可他总要想通。
本就不该是属于他的,就算是欺瞒一时,也不能欺瞒一世。
可接连几日,晋王面对她,似是一直沉默寡言,那眼神似有不解和幽怨,难以释怀。
岑璠能看得出他的痛楚,却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去说什么,只得视而不见。
他没有同她说什么时候回晋阳,岑璠不知道他在做什么,白日里也很少能见到他。
有一日天彻底黑了下来,韩泽带来话,说今晚晋王今晚会在平城的大营留下。
岑璠说了声“知道”,韩泽欲言又止。
隔日,尔朱阳雪找上门,邀她去城外跑马。
平城是尔朱氏势力所在,也应该是尔朱阳雪长大的地方,若是换做从前的她,定是会同她滔滔不绝说起在这里长大的事。
可她只是带她出了城外,什么也没有说,大冷天在外任由马儿走走停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