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衡走出那个院子,停在院外的路上,弯下腰与她平视,“你就这么关心那个护卫?”
岑璠早已习惯他离得这么近,甚至知道,他又要用什么话来逼迫她。
她眼眸对上他,保持应有的冷静,据理力争:“他受了伤,殿下有我照顾,殿下的人有军医治,为何我的护卫不能?”
她说他有她照顾,可她话里话外还是要保下身边的男人。
元衡一时五味杂陈。
明明是他派到她身边的人,却被她护在身后
他和她身边其他的人,好像并无两样。
若是用一辈子,不知道能不能走到她的心里去。
元衡这么想,唇又贴近了些。
她的衣裳有些乱,想来是萧晗那好色之徒对她不规矩。
那些想害她的人,觊觎她的人,他恨不得将他们手生生剁下来,再碎尸万段。
岑璠下意识抿唇,她并不想让他在这里碰她。
她攀上他的背,额头相抵,那呼吸近在咫尺,她抚到他的伤口,准备按下去。
就在此时,韩泽找到了他们。
看到的那一刹那,韩泽转过头去。
元衡离开些,眼睛还盯在她身上。
韩泽行礼道:“殿下,那个孩子找到了,只是”
“只是怎么?”
韩泽欲言又止,眉拧成一团,似觉得难办,指了路的方向,“殿下去看便知。”
岑璠撇过头去,似不打算与他们同去。
元衡与她十指相扣,死死抓住,不肯再让她离开身边。
那孩子没离开村子,而是在另一户人家。
那户人家门庭破旧,门外围满了手持刀剑的官兵侍卫,门前却被村民围了个水泄不通,男女老少,每个人的脸上凌然如归,似是要与他们对抗到底。
挡在最前的人是个大胡子,身型肥壮,手里拿着一把屠刀,应是宰猪为生的农户,说着当地的民话,“想把那孩子带走,除非从我们身上踏过去。”
赵巍大喊,“刺杀皇族,乃是诛九族的死罪,尔等如今阻拦,乃是犯下包庇之罪!”
这番话一下激起众怒,有人忽然喊道:“包庇就包庇,我们今日挡在这里,就没想活着离开!”
那声音愤然慷慨,门外拿着刀的军人见了,不少人都犹豫了。
两边剑拔弩张,韩泽开出条道来,“诸位不妨冷静一下。”
元衡站出来,眼中寒芒利刃扫向门口的人,道:“把那个孩子,还有献策之人交出来,其他人本王不杀。”
此话一出,挡在门口的人互相看了看,似有些诧异,可终究还是没人让开。
岑璠眉微皱,看向他,似有话要说。
元衡冷道:“无人站出来,便一个一个审。”
门口的村民又横眉冷对,眼中满是恨意。
就在此时,后面传来一阵喊声,“阁下倒不如说说,为何舍命也要挡住这道门?”
岑璠转头,发现是杨知聿。
他站定在两人前面,拱手行了一礼,“此事殿下不若交给末将来处理。”
他未等元衡同意,抬头看向屠夫,“不如在下我来说说,因为在孟村所有人眼里,他是个好村长,穷到叮当响,也要帮所有人活着,对吗?”
他说完这些,门口的村民戾气明显消了不少。
那屠夫刀放低了些,坦白道:“没错,村长救过俺的命,那孩子是村长唯一的血脉,不论你们是谁,俺都要护住那个孩子!”
屠夫这番话,似是说到人心里,周围村民纷纷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