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间的毛骨悚然。
未察觉的是,乳娘已经走到了床边,近乎哀求,“姑娘,快下床吧。”
岑璠甩了甩头,抽回那荒谬的想法,就要下床。
下一瞬,门被推开。
乳娘的声音噎住,岑璠下床的动作也停住。
晋王眼神晦暗不
明,死死盯住床榻上的她。
岑璠索性将褪又收回到床上,想着箕坐实在不雅,便收起腿盘坐。
元衡冷哼了一声,将手上的壶重重放在桌上,“出去。”
一声令下,房内所有人撤了个干净,乳娘回头朝岑璠挤眉弄眼,似是在告诉她别太愁眉苦脸。
岑璠也确实没有做出什么惹恼他的举动,坐在床上,面色淡然看着他。
在元衡眼中,此时的她也确实算得上温顺,起码比他将她从郑氏别院里接回来时,还有他扔那破笛子的时候,乖了不少。
这一世,或许只是他逼得太狠了而已。
她向来都是倔强的,这种人是不会喜欢别人强迫的。
现在一切尘埃落定,他倒也不必再逼她,他和她后半辈子都会在一起。
他自认为自己相貌算好,若再多顺着她一些,怎愁她不会像上辈子一样,全心全意对他一个人。
若是能再有儿女绕膝,自是再好不过。
岑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盯着她,像是在盯猎物,而这绣满梅的帐子便是牢笼。
她在犹豫,要不要下床去,哪怕是喝口水,也总比和这捉摸不透的男人大眼瞪小眼强。
可就在此时,门又开了。
门外,有人送来了酒。
岑璠有一瞬的惊讶。
男人顾自倒了两杯酒,掀眼道:“过来。”
这一声“过来”,将岑璠的心拽回了原地。
她蹬上红鞋下床,同他对坐。
元衡看了眼她,将酒杯放到她面前,“陪孤喝杯酒。”
岑璠不知道他在卖什么关子。
元衡不怎么高兴,声音闷沉,“怎么,同那郑氏女能喝,和本王就不能?”
她不喜欢他把阿湄挂在嘴边,特别是与他这样的人作比。
她拿起酒杯,同他示意,而后用袖子遮起脸,一饮而尽。
元衡单手拿了酒杯,仰头喝尽,同她说起了接下来几日的安排,“过几日,你愿不愿意回门?”
岑璠看他,倒也不口是心非,“不愿。”
元衡并不惊讶,又给各自斟了一杯酒,“不愿便算了。”
说罢,又是一口酒。
岑璠犹犹豫豫,陪了一杯。
“以后不论是在晋阳还是在这里,你便是女主人,若是有人对你不敬,尽管处理便是。”
“到了晋阳,你小心杨家人,能不见就不见。”
他交代的大多是以后的事,每说一句,便要自己喝一口,岑璠听他说着,偶尔陪上一杯酒。
那酒不算淡,甚至有点辣嗓子。
就在岑璠喝的有些晕,开始腹诽他的酒量时,一直执着自说自话的晋王问了一句,“你有什么想问孤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