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了动唇。
第一次说话,声音没有从嗓子里挤出来。
于是江又又更加担心了:“宗越……”
他的声音喊他的名字时,真好听。
宗越张了张嘴。
他好像一个刚学会说话的小孩,但第一句话就是:“…疼。”
沙哑的嗓音带着浓浓的哽咽,像是哭腔,又似乎是把多年的委屈宣泄了出来:“好疼。”
这话出口时,宗越的眼睛就瞬间朦胧。
眼泪水控制不住地往下落,但记忆中的嘲笑和看好戏的兴奋并没有落在他身上。
因为在他对面的是江又又。
宗越在痛苦中,清楚地听见江又又的声音都绷了起来,带着藏不住的心疼和一丝无措的焦急:“你哪里疼?伤口吗?我……”
他想说喊医生,但“医生”是宗越的禁词,所以他只能在轻呼出一口气后,低声问宗越:“我能怎么帮到你吗?”
于是宗越的心中又升腾起一点隐秘的愉悦和满足。
他的指尖微动,可最后还是没有敢触碰江又又,只是用喑哑干涩的嗓音,迟缓地喃喃了句:“你别怕我。”
他甚至连要求都不敢:“……好不好?”
被他那种仿佛在看没有生命的物品般的眼神盯着,闻玦后背发毛,他搓了搓胳膊,开口解释道,“又又知道你‘生病’了,他又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你开心,所以小朋友只是壮起胆子,把自己最宝贝,最喜欢的,每次看到都会心情很好的东西全都送给你。”
“他人那么小,什么都不懂,以为把他的开心分给你,你就可以开心起来了。”
“后来,他发现最心爱最宝贵的东西,连大黄狗闹钟都送过来了,你还是不理不睬,小朋友有些沮丧,觉得自己不是开心果了,没办法让你快乐起来,有些沮丧,不敢见你。”
“是这样吗?”
“不然呢?”
想到小朋友怯生生的模样,那双清澈的圆圆的大眼睛,期待而渴望的看着自己,然后等自己转头望过去,他便咧出个笑,使劲攥着衣摆的样子。
白闻理淡淡的眼神和脸色渐渐柔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