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声色道:“嗯,桑霁是你师兄,你们学得什么?”
“……书法。”
在季严俞开口前,季卿平静补充,“国外学的。”
季严俞短促笑了一声,不知道信没信。
赵乾侧目。心想,这答案编得,和人说出国学中文没什么区别,有够离谱。
他扫视餐桌上的三人,等着被忽悠的两人继续追问。
等了几分钟,无事发生。
他诧异抬头。
两位控制欲爆棚的总裁,一人挑鱼刺,一人给季卿夹菜,像是聪明才智都喂了狗,完全没有起疑心。
颇为好奇的赵乾摸着下巴打量季卿,怀疑这人身上是不是有什么降智光环。
以至于在商场上如鱼得水,且行事果决的两人,成了摊在明面上的假话都分辨不出来的蠢蛋。
然而,赵乾只看了一会儿,就不敢再看了。
因为蠢蛋之一冷冽一瞥,让他有种命不久矣的诡异惊悚感。
这种感觉等季卿坐着电梯上楼,席沉衍和季严俞一起离开后,才好转。
“靠,不就多看了眼,至于吗?”
能回答这个问题的席沉衍已经听不见。
今晚季严俞和季卿一起睡,他在旁边搭了把手,见没他什么事,也就离开。
季卿躺在床上,季严俞像小时候一样给人唱着童谣哄人入睡。
被哄的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评论了一句,“怪幼稚的。”
季严俞笑笑,拍了拍弟弟红透的脖子,“害羞了。”
刚说完,就偏头避开季卿打来的手。
“这么多年了,打人的角度都没变。”
窗外是清爽的虫鸣声,季卿被季严俞抱在怀里,听着人说着从小到大的趣事,那些褪色的记忆缓慢而执着地变得鲜明灵动。
像是把他这个人也染上了颜色。
他想,他在此刻,该是不介意季严俞分不出他和那位‘季卿’的区别的。
“哥,别离开我。”
“嗯,我一直在的。”
季严俞垂眸,看着季卿细长的眼睫眨动两下,随着平缓的呼吸慢慢不动。
类似呢喃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进耳畔。
“朱欣……好坏。”
季严俞的眸色暗了暗,他小心地抚开季卿垂落在面颊上的发丝。
“不急的。”
他像是对季卿说,又像是对自己说,“卿卿,我们慢慢来,你会像之前一样没有阴霾地生活着。无论这两年发生了什么,以后哥哥都在的。”
季卿听不见,好似回到了满是霜雪的霜回峰,他的弟子元喻端来平日里喝惯了的苦涩药汁。
不想喝,季卿偏头避开。
动作过大,脚踝处圈着的黑色链条晃荡几下,叮叮咚咚的很难听。
“师尊,这是解药,你不喝会痛的。”
季卿没理,眼睑半垂,连视线都不分给徒弟。
直至那人扣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
徒弟寒戾阴鸷的目光,毫无保留地展露在他的面前,而后是低沉的语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