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就这么带来不来的折腾我们。”丁欢狠狠咬了一口番茄,“这真是个坏龙卷风,大大的坏!”
“哈哈哈哈哈哈哈。”
秦任吐槽:“没事吧你,龙卷风在你那都得被骂?”
丁欢撇撇嘴说:“谁让它总是耍我们啊!”
“挺好的,有情绪都发泄出来,不至于憋坏。”盛衾笑着温吞道,“秦任当时刚跟着我的时候特别文明,我们在山里遇到问题,他明明气的要死,却连骂人都不会,最后气的自己发了高烧。”
“啊?”丁欢惊了,“你也真是个人才把自己气生病了?”
秦任苦笑声说。
“你要是去那估计会被气死,大山沟子里面完全没信号。我们拍摄也没有用到那帮村民什么,都是拍摄山里的自然景观和现象,甚至还给了他们补助钱,平时我们都是在山上搭帐篷,那个条件刻苦程度可想而知吧?就这样?那帮刁民整天没事儿就打扰我们,偷我们东西,贪小便宜,你们是没看到当地人那个嘴脸,看一眼肺都气炸开。”
丁欢皱眉忍不住骂道:“真是可恶!那拍摄周期不是耽误了?”
“耽误?”秦任叹口气,继续说,“我们整个拍摄团队二十多个人都差点被那帮刁民困在山里,你说我能不生气吗?我都愁死了。那个项目是衾姐第一次挑大梁,就碰见这种人。我当时都绝望了,感觉自己都快死山里面了,衾姐这心理素质真是强大,都那样了,还面不改色的完成拍摄,不停跟他们谈判,最后一个人走了一天一夜下山找到有信号的地方报了警。”
“衾姐?”丁欢一脸不可置信,“你这……太强了吧。”
盛衾弯唇淡淡道:“没办法,当时那种情况下山报警是唯一的出路了,那帮村民的见识和眼界就在那里,你跟他们说什么他们是无法理解的。他们只能看到眼前这块肥肉,也就只想着狠狠咬住。”
陈宇也震惊了,他印象里盛衾还是那个宴会上光彩夺目的小姑娘,是盛家的大小姐。
“你一个人走下的山?走了一天一夜?”
盛衾点头,平静到像是在讲述另外一个人的事情。
“因为没跟村民闹僵之前,那条路我下山买物资走过两次。但不确定能够准确找到,那边的山很陡峭可能一个不留神就掉下去了。我不敢拿别人的命去堵,而且下山人太多会引起村民怀疑。”
“天啊!”丁欢被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应该重新审视一下咱们这个职业的危险系数了。”
“真的很危险。”秦任苦笑声道,“比如第一站,如果衾姐没有及时做出判断,如果陈哥和歧哥没有赶过来,我们可能早就死了。”
丁欢傻了:“啊……。”
有些事情是不能细想的,想的越详细那种恐怖便会无孔不入的流进你的每个皮肤毛孔里。
盛衾笑着语气淡然:“别想那么多,已经过去的事情就跟没发生过没什么两样,但你要是考虑好了,我也赞同你选择别的职业道路。”
丁欢呆愣在原地,说:“衾姐……我就说说,还没想那么多呢。”
盛衾弯唇温和点头:“好,有任何想法跟我沟通。”
丁欢重重地点了下头:“嗯。”
窗外温暖和煦的光线透过玻璃照进屋内,落在盛衾随意披散在身侧的发丝上,晕染开。她今天穿了件白色毛衣,跟半年多前的某天早晨,她穿白色衬衫的样子很像,唇角上扬的弧度都如出一撤,沐浴在阳光里,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宴椁歧被宴老爷子强制叫回国内后第一件事,不是回宴家老宅和滕宫,而是去见了一个心心念念人。
他恨不得将自己全身都包裹的严严实实,帽子,口罩,甚至还戴了一副手套,生怕对方把他认出来。
宴椁歧站在她家距离电视台其中的一个必经路口,焦急等待着那个熟悉的身影,那种心情和感觉怎么说呢,既紧张又兴奋,既害怕又欢喜。
大衣口袋里的烟盒拿起又放下,他想缓解下焦虑感,但一想到她等会可能从自己身边经过,会闻到又放下。
不知等了多久,直到,那个踩着高跟鞋,白色衬衫加黑色西裤一身职业装扮的小小身影,从一个拐角出现,进入他的视野。
他从未见过她如此打扮,简约大方,完完全全的职业女性,不再是从前那个小姑娘了。
盛衾打着电话,一只手提着沉重的公文包,手臂上还抱着一堆文件夹,光是看着就十分吃力。
不知为何,他红了眼眶,从前,他只觉得她的书包是重的,所以经常找借口跟她一同回家帮她拎着,如今……。
“我知道我知道……王姐,你再帮我拖一下呗……。”
盛衾抬头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车才安心通过人行道。
“王姐……你们昨天没有人告诉我今天开会啊,我正往台里赶呢,也就几分钟就到了,我先挂了……。”
她低头挂断电话的间隙,迎面走过来一个人,来不及躲闪,撞上,文件夹散落一地,那个穿着蓝色衬衫的公务男连忙到了几声歉后,行色匆匆地离开了。
盛衾停顿在原地几秒,甚至来不及叹口气,半蹲下身子去捡。
视线里,多了双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抬眸,视线交错,宴椁歧仓皇移开,人生头一次,心脏仿佛要跳出身体。
他将地上散落的文件夹都捡起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