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透温凉的双眸深陷着,不示弱,看不到情绪的流转,空洞无神。
“你活该,活该被扔下,活该在外面流浪任人欺负,活该像畜生一般活着……。”
盛衾声音平淡没有波澜,宛如冰冷的机器人,在诉说一个又一个事实。
盛朗瞪大双眼,咬着牙,冲过去狠狠掐住盛衾的脖子,恨不得弄死她。
盛衾面无表情任由窒息和痛感从脖颈处传播在身体各处,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最终,这场闹剧被徐妈制止。
盛衾失魂落魄地走出家门,脖子上清晰可见的红印有些吓人,她自己都没意识走到了哪里,只记得,手里拿着那个装手镯的透明盒子,走了很久。
在一处树荫繁茂的地界,靠着旁边的长椅坐下,她双手撑着长椅,低头,在热闹喧闹的环境里看蚂蚁搬运一块饼干渣。
良久。
“盛大小姐?”
少年含着笑意的声音在炎热夏季里格外好听,像是清透的冰块,冰凉解渴。
她长睫煽动几下,迟缓地抬起头,与其对视。
宴椁歧视线落在她脖颈的伤痕上,分外刺眼,笑容截然而止。
他随手将刚刚还在指尖转动的篮球扔在地上,半蹲下身子仰头看她,神色凝重跟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样子截然不同,语气里带着恼怒。
“谁弄的?”
她将头低下,避开了他的视线,眼前却出现了少年的影子。
那一刻,她突然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泪水连成线的掉落,弯腰,倏然间,猛地伸手抱住他的脖子。
宴椁歧身子一怔,喉结滚了滚,耳后单薄的皮肤染上红,想起自己刚打完球浑身是汗,克制地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衾衾……脏。”
盛衾反应过来自己冒犯的举动,松开手,起身。
“盛朗欺负你了?”他看见椅子上放着碎掉的玉镯,那个最熟悉不过这个物件,“都是他弄的?”
盛衾看他一脸不爽的模样,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吸了吸鼻子,说:“你别理他,我已经反击了。”
宴椁歧仰头睨她,嗤笑声:“你怎么反击的?”
盛衾温温吞吞地说了句:“骂他。”
宴椁歧:“……。”
盛衾:“你千万别去找他……。”
他懒洋洋地开口打断她说自己没那么闲,结果转头就找盛朗打了一架。
隔天放学,盛衾发现刘琴和盛路围着盛朗转来转去,旁边还有医生。
她直接漠视,抬脚上楼梯,就听见身后盛朗破口大骂。
“宴椁歧跟他妈有病一样,冲过来就打我,爸妈你们给我做主啊。”
盛路和刘琴被这句话吓的接话都不敢,在利益面前,盛朗也没有份量。
刘琴还想拿盛衾开涮,毕竟大家都知道这件事跟盛衾脱不了关系。
但盛衾书包都没来得及放下,拔腿就跑。
她全程没停下,到滕宫一号时腿都是软的,扶着外面的罗马柱喘气。
毕竟来过滕宫一号,佣人几乎都认识她,再加上各种传言,甚至都没用沟通,就领着她去了三楼宴椁歧房间。
他房间的门没关,敞开着。
进屋后,盛衾发现他整个人陷在沙发里,脑袋上带着红色的降噪耳机打游戏,此时正翘着二郎腿,嘴里还叼着棒棒糖,眉眼抻着不羁的桀骜。
完全没有刚打过架的狼狈样,但她出门前特意看了眼盛朗的伤势,鼻青眼肿,不像假的。
“来了。”
少年散漫地将耳机摘下,似笑非笑地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