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在野刚刚那脚踹得极重,罗家宝半天没爬起来,他并没有向那群teenager求救,蒋在野就以为他们是过来凑热闹想搞点零花钱的。
少爷的好表哥赵毅问:“怎么办?”
其实他想问的是真的要打吗?轰走就行了吧。
单看蒋在野已经在活动筋骨的架势,八成拦不住,赵毅只是象征性地问一下,这样表姑问起来他才好交差。
“打啊。”都是teenager,谁不青春期冲动呢?蒋在野招呼他们上,“他们吓到我了,我这是正当防卫。”
几个墨西哥teenager因为拮据而瘦出来的肌肉线条,比健身房练出来的死肌肉更脆弱。钝器被过早地卸下,拳拳到肉的疼痛之后,蒋在野想他们一定会老实一段时间,就从好好吃饭多多摄入营养,不在大街上瞎溜达开始。
这么说来,他也算是做善事了。美利坚的条子真应该给他送锦旗。蒋在野一边挥拳一边想。
拳拳到肉的碰撞,有人鼻血喷涌;穿着纯白运动服的亚裔男孩衣角翻飞,像一只行动敏捷的野生动物,露出来的每一寸皮肤都在诠释力量与自信的美感。
混乱的肉搏里,他动作比谁都狠,却优雅得像是在跳一支交际舞。
人群中独舞,让人眼睛里只能装得下他一个人。
暴力美学不外如是。
十分钟后,蒋在野走到一开始蹲着的路灯下面,从不知哪条缝里抠出手机灰溜溜地给妈妈打电话认错——他把罗家宝弄丢了。
他是黄种人里少有的大骨架身材,身高逼近两米。他才刚成年,可能还会再长。端端正正站着的时候压迫感十足,把停在灯罩上,观看了一整场暴力行为的几只乌鸦惊得扑扇着翅膀到处飞。
一根羽毛飘到他肩膀上,蒋在野噘起唇去吹,下意识吹出一声流氓哨,把他自己逗笑了。
于是电话接通,蒋昭华听到的是儿子甜滋滋带着笑的家乡话,粤语在美利坚的夜晚倍感亲切。
被不咸不淡地训了几句,蒋在野挂掉电话,让小弟们先散了,自己和从来不参加集体活动的赵毅溜溜达达往外面走。
从巷子里出来就是一家24h便利店,赵毅拐进去,买了瓶冷饮——一会儿给少爷握着。
“车停哪儿了?”蒋在野眼睛还红着,他正在往抖个不停的手上缠弹力绷带。运动裤的口袋大,他自己常备零钱、绷带、纸巾湿巾。
“就外面……摩托车怎么办?叫人来给你开回去?”赵毅问道。
蒋在野点点头。除了赵毅,刚刚所有人都动过手,肾上腺激素飙升后不适合开车。
他其实想明天自己来骑回去的,蒋在野不太乐意有人碰他的摩托。蒋在野是真不乐意今天这活,要不是他妈蒋女士提着小皮包慰问衰男的家属了,他绝对不替她干的。
干干巴巴的阴沟里的老鼠,不经打。逃跑倒是挺快的。蒋在野撇了撇嘴。
来的时候就在街对面的木头美人怎么还站在那里?蒋在野脚步突然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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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对我也是一见钟情!”
蒋在野从沙发上弹起来,在休息室里走来走去。他身高腿长步子也大,走个两三步就要折返。休息室里刮起龙卷风,奚越被晃得眼晕,刚想开口让他别走了,一下呛进去灰尘,呛得眼前直发黑。
咳嗽声终于打断了发癫的蒋在野,他赶紧过来,动作轻柔地拍着奚越的背,又给他喂了点水。
“我没有……”奚越想要解释。
“我知道你不喜欢亚裔甜心!你喜欢的就是我这款!”
“我是说……”
“你也从来没喜欢过梁屹川!”
“我说我……”
“我们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