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搞错了,不是你找到我,是我找到了你。”
我被总督手下的一男一女押到米琼恩身旁跪下,他们绑了我的手,放了赫谢尔,瑞克打开门把人接进去。我松了口气,看总督的人搜查四周,确定没有埋伏后,总督突然踹了我一脚,我的身体向前扑,他踩住我的后背,声色俱厉:“你男朋友呢?他在哪里?”
“他病了,躺在床上。”
总督脚下用力,他的皮鞋似要碾碎我的骨头:“那你怎么会在外面?”
“我出来找吃的,刚回来听见炮声,就一直躲在后面,你要是不信可以去看,车子就在不远处,里面有我找来的罐头和农具。”
“不对!你们从不会单独行动,老实告诉我,其他人藏在哪里,不然我就炸了监狱!”他抬起脚隔了一会儿,随后猛地踩踏我的背。我吸入了一些细小的灰尘进鼻子,嘴唇粘了几根草丝,被压得快喘不过气来。我的胸腔紧贴地面,肺部隐隐作痛,感觉全身的器官都受到了限制,分不清是因为被敌人踩着,还是因为我感觉到的屈辱与愤怒施加给我的心理压力。
我呵笑出声,挑衅他道:“你以为你的威胁还有用吗?我知道你不只是为杀我和米琼恩而来,你本来就想摧毁监狱,还假惺惺什么?况且你要杀我,指望我告诉你其他人藏在哪里,简直是痴人说梦,你有本事就自己去找!你不是很难死吗?和蟑螂一样恶心地活着,行尸都比你讨人喜欢。”
“看来在挖出你的眼睛之前,我得先打掉你所有的牙齿,再把你的舌头拔了,然后用针和线缝住你的嘴。”他恶狠狠地说着,揪住我的头发把我拽起来,我直视他的独眼,想起他在伍德伯里被瑞克和达里尔打出了惊慌错愕的表情,不由得发笑。我这一笑,更是让他暴跳如雷,掐住我的下巴,把黑漆漆的枪口塞进我的嘴里,“上次才打掉你一颗牙,这次,我会一颗一颗慢慢地,敲掉你的牙齿。”
他抽回枪,笑得狰狞,用握把对准我的口腔。我仿佛看见他的整张脸都变成血淋淋的,长出两根恶魔的黑角,獠牙从嘴里挤出来,瞎掉的右眼爬出蛆虫,左脸的伤疤裂开,里面流着岩浆。我眼中的他已经不是个人类,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生物,是恶魔,是鬼,是电影里的杀人狂,除了杀戮,他的生命中什么都不剩。
“达里尔!”
我及时尖叫大喊,四声枪响与一支箭揭开了战争的序幕,总督的枪停在半空。
趁总督一行的注意力全在我身上时,达里尔、索菲亚和塔拉各自找到合适的埋伏点,这一招屡试不爽。枪法极好的索菲亚和毕业于警校的塔拉会在我发出信号之际同时射杀站在我与米琼恩两边的一男一女,达里尔则会如愿拿下总督的另一只眼睛。
但瑞克也在我喊出声时迅速反应,掏枪射中总督举起的胳膊,子弹比达里尔的箭快,总督踉跄后退,因此箭矢未能穿透他的左眼。
至于第四声响,我来不及去找是谁开的,大抵是卡尔。
双方爆发激烈的枪战,我与米琼恩翻滚逃走,瞥见瑞克的腿被打中,他和赫谢尔躲到院子里倒塌的货车后面。庭院中的大家不停地射击,空气里充斥着硫磺的味道,耳边是子弹带来的震耳欲聋的狂风暴雨。我的心跳加速,提到了嗓子眼,逃到最边上的汽车后站起来,马上探出头去观察战况。
米琼恩用牙齿咬开绑住我双手的死结,一名持枪的男人被总督派去防守后方,从我们这边经过,米琼恩绊倒他,打晕男人,我用男人腰间挂着的刀割开米琼恩手上的绳子,她捡起枪,拉着我往索菲亚与塔拉躲藏的地方逃去。
“开车进围栏,拿上枪,我们进去杀光他们!”总督一声令下,驾驶坦克的男人摘下帽子甩动,高声呼喊着“遵命”和“前进”。
坦克如履平地,它吃掉了监狱的围栏,大摇大摆地驶入院子,总督和他的大部分手下跟在坦克后面,庭院里的大家拿他们没办法,包括处境危险的瑞克与赫谢尔,我们只能亲眼看着他破坏我们的家园,又一次夺走我们宝贵的安宁。
还有一部分手下被安排追杀我和米琼恩,索菲亚和塔拉掩护我们,我不敢回头,不敢犹豫,我只敢奔逃,以为跑得再快些,子弹就追不上。直到令人安心的声音传来,达里尔摸到了那几个人身后,于纷乱中利索地解决了丧心病狂的敌人。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眼泪瞬间溢出眼眶,跑上去抱住达里尔的脖子。这短短一秒的拥抱让我重拾战意,就好像我刚刚死过一回,该轮到总督死了。
敌人的车辆驰骋在院子里,车窗内射出的子弹齐齐飞向监狱的大家。此刻炮火喧天,大地震颤,建筑的硬块如陨石砸下,天火怒坠,倾覆人们曾寄予希望与美好的一切。霎时间,我曾引以为豪的家园成了仇恨的埋葬地,敌人所过之处,尽是噩梦中无人生还的地狱。
“安,你们快去开车逃离这里,监狱没了,我们得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