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侯爷迟迟不娶妻,他们就着急,这回好不容易迎娶侯夫人过门,他们又开始关心侯爷的子嗣。
但侯爷和夫人眼下这状况……崇平只想叹气。
可陆慎如看着礼单上的求子瓷人,却莫名想到了年嘉走前,故意说的那几句——
“真是天意弄人,竟让你娶了静娘。只可惜你是娶了她,又把她关在你身边,她走不脱,但她心里原本的夫婿的模样,却不是你这模样。”
“那温润如玉、谦谦如竹的君子,才是静娘心里的夫婿……”
男人忽的开口吩咐了下去。
“让嬷嬷今晚去正房点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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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泠静看了一阵学子的信,也动笔简单回了几封。
但她回了信,又支了手臂思量起赵掌柜说的事。
赵掌柜说士林中的学子,都想在归林楼见她,但听闻她在侯府,便没有人愿意前来,宁愿写信,也不肯跨入陆侯的府邸半步。
杜泠静不知该怎么评价。
可归林楼也好,付梓流布她借用的钱也罢,更不要说人手,在各个书商出发行的人脉,哪一样与陆某人撇得清干系?
他出钱、出力、出人,未曾因为士林的文人成日里骂他是弄权的佞臣,就罢手此事。
杜泠静想了想吩咐了阮恭,“下次赵掌柜过来,你告诉他,日后但凡是以归林楼的名义出的书,都添上一笔陆氏的字样。”
阮恭愣了愣,不禁道。
“那样恐怕要卖不出去了。”
侯爷的名声,足以令那些厌恶他的读书人,看见“陆”字转身就走。
杜泠静如何不晓得,但道,“是他做的就是他做的,买与不买是旁人的事,但印与不印是我们的事。”
她说着,见阮恭向她看来,不由又补充了句。
“我不想借他的功,成自己的名。”
方才那一息,阮恭还以为夫人愿意同侯爷和缓了,不想还是他想多了。
阮恭令了吩咐离去,杜泠静则收拾了案上书册,又回了正房里。
只是她刚踏入正房当中,便闻到了与平日里不太一样的香气。
那香是嬷嬷调换过的偏清淡的味道,但已经许多日子都未曾点起了。
此刻香气已经弥散房中各处,像蝴蝶一样,浅浅停在桌角、帘边、地上。
但杜泠静并无意。
她转身便要往香炉中灭掉此香。
可刚一回身,男人已从门外撩帘子踏了进来。
他换了件金丝绣亭台楼阁的墨色锦袍,目光倏然相接的瞬间,方才悄然停息的香气蝴蝶,全都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
房中香气盘旋不止。
杜泠静怕他误会,不由地解释了一句,“嬷嬷弄错了。”
不想他道,“嬷嬷没弄错。”
杜泠静一怔,再向他看去,听见他低声道。
“我们要孩子吧。”
杜泠静眼睛都睁大了,却见男人并不过多解释,解了领边扣子。
不过几息,他已把衣裳一件件除了下来,室内烛光流转,他将中衣上衫也褪了去,随手扔去了一旁,只余起伏的胸膛在黄晕光中,仿佛如油润浸透,起伏跌宕。
杜泠静连忙别开了目光,想问他到底想做什么,他则只着下裤,将多余的灯火灭了去,然后走上前来,将她揽着双腿,高抱了起来。
他手臂宛若盘龙,抱她不费一力,如同抱一个轻巧的布偶。
但他还没这样抱过她,此刻她简直如坐在他的手臂上,她重心不稳,不得不半身靠在他肩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