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玉稍扬眉,眼底的酸气瞬间有点变味:“心情好?”
他声音含笑,意味不明:“为什么心情好?”
何同安:“……”
明知故问。
何同安不想理又开始逗他的白山玉,但白山玉勾着唇,用皮鞋鞋尖轻轻碰了一下他的球鞋鞋尖:“安安?”
他温沉的声音微压,带着蛊性:“你那天为什么心情好?”
何同安:“。”
白山玉真是够了。
他抓着筷子的手紧了几分,耳朵也开始泛红,自己都没有觉察到,面无表情的嘟囔都有点撒娇抱怨的感觉:“我就不该说。”
……好可爱。
白山玉心痒得厉害,但克制着,还在复读机似的问那个问题。
何同安实在是受不了,因为白山玉拉着语调跟他说话,让他觉得浑身哪哪都痒:“……第一次。”
他不敢看白山玉,说出的答案是白山玉没想到的:“第一次有人亲我的额头。”
这个人还是白山玉,所以很不一样,所以……很开心。
本来以为答案是“因为我们在一起了”的白山玉顿了下,那点酸涩瞬间淹没了他。
他垂下眼帘,在这一刻幻视了过去的自己。
祈求不来的睡前故事,得不到拥抱和夸赞,更遑论一个眉心吻。
不会有人珍爱地吻他的额头。
何同安也和他一样,经历着那样迷茫的痛苦。
白山玉幼时总是会想,他以前是做错了什么,上天才要这样惩罚他。
他得不到一个正常家庭该有的东西。
而现在,白山玉在近乎让他心脏破碎的窒息疼痛想,上天到底为什么这么狠心。
为什么要这样对何同安。
祂已经这样对他了,就不能对他心爱的人好一点吗?
白山玉调整好情绪,看向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已经埋头继续吃饭的何同安,不想自己的伤春悲秋影响到何同安,所以压住了自己的情绪。
但等到何同安吃完饭后,白山玉没急着喊客房服务收拾。
他起身,压着桌面,一步就跨到了何同安面前。
“安安。”
何同安下意识地抬头看他,白山玉弯下腰,大片阴影和滑落的发丝一起笼罩他。
他以为白山玉要亲他,本能地紧绷闭上眼。
然而…也不能说是然而。
白山玉是亲了他。
不过和何同安想象得不一样。
白山玉在他的眉心落下一个吻,和上次一样,却又有些不一样。
重而滚烫的吻,带着无尽的珍惜。
何同安睁开眼时,白山玉抚上他的脸,不带任何情欲,却叫人怦然心动:“以后会有很多次。”
其实何同安没明白白山玉这背后的感情,不过他不讨厌,他也喜欢“以后会有很多次”:“……嗯。”
何同安耳朵尖红红的,抿着唇,没等来白山玉后面的动作。
他看着白山玉喊客房服务收拾,迟疑着,摸了颗薄荷糖在嘴里。
因为脑子乱七八糟,咬碎了嚼吧嚼吧就吞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