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辞,我耐心有限,你别蹬鼻子上脸!”
李青辞看着他,平静道:“那你要怎么做?丢下我一走了之,等下一个十年再回来,还是再也不来找我。”
玄鳞突然福至心灵,意识到小崽子为什么生气了。
他轻轻摸李青辞的脸,放缓语气道:“至于吗,不就是让你多等了几天,就这么不高兴,鼻涕虫成精,这么黏人啊!”
玄鳞语气柔和,神色带着一缕愉悦的笑意,周身气势倏地平缓下来。
他微微低头,凑过去跟李青辞脸贴脸,低声哄人:“好了,不生气了。”
李青辞头皮轰的一下炸开,压抑许久的愤怒烧得他理智全无,他大声吼道:“滚!别碰我!我讨厌你这样!我讨厌极了!!!!”
为什么玄鳞可以这么若无其事地跟他相处!
为什么!!!
这轻飘飘的态度把他衬得像一个无理取闹的疯子。
他一把攥住玄鳞的衣领,朝他脸上狠狠砸了一拳。
玄鳞茫然站着,任由拳头砸在他脸上。
李青辞声嘶力竭地怒吼:“十年!你知道十年有多久吗!从我认识你那天到你离开才两年,十年有五个两年,有三千六百多天!三千六百多天!!!”
李青辞崩溃地嘶喊,玄鳞心里只有迷茫,他算不清日子,即使李青辞重复好几遍,他依旧对十年没什么概念。
对他而言,他只是睡了一觉,只是短短睡了一觉。
可是李青辞的委屈那么浓烈,即使他是打人的那个,依旧是他看上去可怜。
玄鳞站着没动,也没再说话。
李青辞急促地大口喘气,他快速眨着眼睛,转身离开了。
这次没人再拉住他。
玄鳞站着,目送他离开。
好半晌。
玄鳞从胸口的鳞片下,掏出一张纸。
上面画着一个黑布覆眼的男人,是他。
纸上除了他,还有四个字。
【思君,盼归。】
当时他去城里找小崽子,满城不见人影。
一腔怒火,想着等找到小崽子,一定狠狠抽他几巴掌。
他走出城门,正想施法离开,忽然一张黄不拉几、脏了吧唧的纸飘到他身上,他抬抬手指就弄碎了,却在纸张化为齑粉时,才反应过来画上是他。
他立刻四下寻找,想找找还有没有一样的,很快,他在城墙一角,找到了一张一模一样的纸。
那个“盼”字,他认不好,还是找了家书肆,旁人告诉他的。
他知道小崽子在想他,所以立刻跑来京城找人。
京城好多人,凡人的气息多如牛毛。
他用力嗅着,一息都没有停,鼻子都快嗅瞎了,才嗅到小崽子的气息。
可是,小崽子打他,还让他滚。
他不明白。
愤怒和委屈交织。
玄鳞抬脚就走,早知道就不来了。
哒哒、噔噔……慌乱、急切的脚步声。
另一道脚步声几不可闻。
一个前进,一个折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