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过来也一样。
李青辞越来越能清晰感受到,人和妖的不同在哪里。
不过,感受到又怎么样,只会徒添困扰,不如糊涂一点。
李青辞抬起头,伸手抱住玄鳞的腰,额头抵在他肩上,轻声说:“没怎么,就是渴了想下床喝水。”
玄鳞狐疑:“是吗?”
李青辞用脑袋撞他:“是。”
“行吧,现在脾气真大,说不得碰不得,稍不注意就耷拉脸。”玄鳞语气抱怨,还掺杂着一股无奈。
他抬手召来一杯水,递在李青辞嘴边:“喝吧。”
李青辞接过茶杯,先朝他笑了笑,然后低头喝水。
一杯水饮尽,玄鳞拢着他的脑袋问:“还喝不喝?”
李青辞摇头。
玄鳞抬手,将茶杯放回原位,低头看人时才发现,在不知不觉间,在他没有察觉的时候,小崽子已经长到他的下巴了。
他掐在李青辞腋下,拎着人仔细掂了掂,不由得笑了起来:“又重了不少,长得不错。”
很欣慰的语气。
李青辞听完心情很复杂。
因为他觉得这语气似曾相识,像是他娘临终前,靠在床头摸着他的脑袋,说他又长高了,又像是陈静婉抱着笑笑,说它换毛后长得很快。
李青辞郁闷地晃着悬在空中的两条腿,低嗯一声。
接下来的天气越来越暖和,桃红柳绿,草长莺飞。
李青辞带着自己编织的草帽,坐在河边钓鱼。
虽然这草帽他学了很久,但是编出来的成品一般,帽檐没什么支撑力,软塌塌的耷拉在眼前,很挡视线。
索性他是在钓鱼,看不清也没关系,手里有数就好。
天热了,水边的蚊虫也多了起来,李青辞感觉腿上又被咬了一口,他生气地在周身乱挥,一边挠腿,一边去看玄鳞。
越看越羡慕。
此时,玄鳞双手枕在脑后,躺在一股水流上,身下的水异常听话,弯成躺椅的模样,这么久了,一滴都没有掉下来。
没多久,李青辞腿上又被咬了一下,他一把放在鱼竿,朝玄鳞走过去。
揭开他脸上的草帽,抱怨道:“玄鳞,你能只放出一点气息吗?把那些蚊虫吓跑就好,它们咬得我好痒好难受。”
玄鳞眼都没睁,冷声拒绝:“不能,到时候你钓不上来鱼,又要怪我影响你。”
之前数次钓鱼,李青辞总钓不上来鱼,他是完全按照韩水谚说的做的,用的鱼饵都是刚从地里刨出来的新鲜蚯蚓。
他拿着鱼竿很少动弹,也没跟玄鳞说话,不可能钓不上来鱼。
既然他没问题,那问题一定是出在旁人身上,一定是因为玄鳞在他身边。
“不是我怪你,而是就是你的原因,那次跟你说了让你彻底收敛气息,然后我立刻就钓到鱼了。”李青辞一边用力抓自己的胳膊,一边为自己辩解。
玄鳞嗤之以鼻,冷笑一声。
李青辞薅住他一缕头发晃着,恳求道:“求求你了,我真的被咬得很难受,都快挠出血了。”
可怜巴巴的语气,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玄鳞终于大发慈悲,撩开眼皮瞥他一眼。
李青辞立刻把自己抓红的手臂伸到他眼前,博取同情。
玄鳞抬了抬手指:“行了,玩去吧。”
“哇!玄鳞,你真好!”
李青辞略有些做作地夸赞,悄悄伸到他身下揪了一小汪水,猛地洒在他脸上,然后立刻大笑着跑开。
“李青辞!”玄鳞语气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