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司机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朱明轩率先下车撑伞,冰凉的雨水顺着伞骨滑落,在他脚边汇成小小的水洼。
他刻意放慢脚步,看着父母相携离去的背影。
主楼温暖的灯光透过雨帘,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长得仿佛要将他永远隔绝在外。
指纹锁"滴"的一声解开,独栋别墅的黑暗扑面而来。
朱明轩没有开灯,任由雨水从发梢滴落,在玄关的大理石地面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他扯开领带扔在沙发上,丝绸面料划过真皮表面时发出轻微的嘶响。
酒柜玻璃映出他扭曲的倒影。
他取出去年收购案成功时朱父随手赏他的麦卡伦30年,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摇晃,像被困住的野兽。
落地窗外,整个庄园在雨幕中模糊成一片色块。
东南角的玫瑰园是他亲手设计的,北区的马场是他为讨朱母欢心建的。
而现在,这些都会成为白疏影理所当然的嫁妆。
手机震动,屏幕亮起一条消息。
“朱总,精神科李主任已将评估报告发送至您邮箱。”
朱明轩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
今天在医院走廊,他亲耳听到医生对护士说。
"朱小姐的PTSD需要长期治疗,目前不适合独自抚养孩子。"
书房里,打印机吞吐纸张的机械声格外刺耳。
他看着白纸上"建议持续观察"的诊断结论,突然想起白天白疏影抱着福宝的样子。
那个三岁的孩子有着和朱父如出一辙的眉眼,而朱母看着他们时眼中的泪光,比任何珠宝都耀眼。
"血缘。。。"
朱明轩摩挲着纸张边缘,突然用力到指节发白。
二十年前孤儿院的记忆翻涌而上,被领养那天,院长悄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