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刻穿着薄薄的寝衣,仰着小脸,眼睛雾气潋滟,颊边更是飞着两片红云,正咬着唇怯生生地看他。
许是刚才翻身的动作太大,裤子已经卷到了膝盖上面,露出一截嫩生生的小腿,两只脚也露在外面,左右摇晃,可以看出,小娘子心情还不错。
这些日子,她被他拘在鹤鸣堂,好吃好喝地养着身子,不许晚睡晚起,甚至还被他扯起来学着打拳强身,只不过最后都被她撒娇萌混过关了,即便这样,也让小娘子像变了个人似的,脸蛋圆润了不少,气色也比以往好多了。
他两指捏着她嫩白的颊肉,道:“怎么还不睡。”
姜时愿噘噘嘴,才不可以告诉他实话,只道:“你太忙啦,我们都好久没有说说话了。”
贺繁缕一挑眉,任由她像个贤惠小妇人一样将自己衣袍褪下,十分小意地拉着自己坐到了床上。
“今天我与安宁去见了皇后娘娘,娘娘拉着我夸了我好一会呢!”她说的眉飞色舞,语气中止不住的开心。
她掰着手指头,“娘娘夸我聪明,手巧,还夸我漂亮,说很喜欢我。”
说到后面,她又有些疑惑:“娘娘还说,过几日会赏我一个好东西,让我好好等着呢,哎呀,到底会是什么呢。”
贺繁缕摩挲他长发的手一顿,看她投过来的迷惑神情,却道:“娘娘既然那么说了,自是有她的深意。”
“许久没和叶娘子在一块玩了,今天开不开心?”他十分自然地换了个话题。
“当然是开心的!”她手舞足蹈,“还说呢,安宁早早就知道我们俩的事了,却一直在装糊涂,为了向我赔罪,她还把她最近新得的……”
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姜时愿急忙闭上了嘴,见他一直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她还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补充了一句,“什么也没给我。”
贺繁缕被气笑了,从枕头下抽出那被小娘子藏起来的话本,装订精致的封面上写着诗经两个大字,他屈指敲敲她的额头,道:“我竟不知诗经里还有这些新奇故事。”
这是叶安宁为了躲避母亲和房中嬷嬷特意想出来的巧宗,话本子外面覆上一层正经书封,任谁也不会怀疑。
偏偏到了姜时愿这儿失了手。
以前给她的话本都是些女儿家情情爱爱的事,叶安宁总觉得姜时愿长大了,该给她看些更有深意些的,这才把这本给了她。
姜时愿小脸红扑扑的,眼神闪躲不看他,嗫嚅道:“好晚了,该睡了。”
她十分熟练地躺在贺繁缕怀中,背对着他闭上眼睛。
可惜某人却偏不让她如愿,径自翻开那本诗经看了起来,一页又一页,纸张翻腾的细微动静像是在她身上挠痒痒,扰得她怎么也睡不着。
半晌,她坐起来,凶巴巴地盯着他瞧,她的脸蛋还是红的,看起来没几分威慑力。
贺繁缕像是读不懂她的表情似的,“啊”了一声,了然道:“懂了,乖宝是想同我一起看,对不对?”
姜时愿瞪大眼睛,刚要拒绝,他便先一步将人扯进了怀里,她一抬头便能看到这熟悉的话本子。
他看得快,书已翻过大半,姜时愿却被惊得眼花缭乱。
也没人告诉她后面都是些活色生香的图画啊!
她急忙将眼睛闭紧,掩耳盗铃似的将头埋进他怀里。
却不成想,贺繁缕用那低沉温润的声音读了出来:“隔着一扇门,世子将小奶娘抵在怀中……”
“呜……我错了,我再也不看了,你快别读了。”她羞得眼泪都出来了,咬着唇求他。
这样一个矜贵公子,拿他的嗓音来读这些伤风败俗的东西,姜时愿简直要羞得冒烟了。
可贺繁缕铁了心地要惩罚她,不知是罚她看些见不得人的话本子,还是罚她不好好听话早点休息,他也学着那世子似的将手沿着她衣角伸了进去。
“呜……”她咬着手指挺直了腰,眼尾一片殷红,那欲落不落地泪珠“啪嗒”一下掉在了床上。
迷迷糊糊之际,姜时愿听到了他他带着笑意的腔调。
“我们也试试话本子上的姿。势,可好?”
虽是询问,可哪里还容得了她摇头说不,只能随他的动作在欲。海中沉沦……
昏过去之前,姜时愿恨恨地想,话本子里的花样可真多呀。
她不知道,就这一夜,京城中就变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