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饭清淡,好在入口味道鲜美,姜时愿目光被那造型奇特的番瓜杂菌盅吸引住,抬眼看了看吃的正香的香凝:“你吃了菌子会起疹子,还是不要用的好。”
香凝点点头,她是万万不敢碰的。
那一小盅番瓜、菌子便都进了姜时愿的肚子里。
午膳过后,天气闷热,姜时愿蔫蔫地闷在房里,与上午活泼的样子大相径庭。
香凝还以为她玩了半天累了,哄她去床上小憩,不知怎的,姜时愿摇着头,小手捏着被子,露出一双水灵灵的泪眸。
“小姐睡一会吧,醒来了就能尝到奴婢做的槐花茶了,您不是好奇这个味道吗。”香凝轻柔的拍拍被子,待小娘子缓缓阖上眼之后,舒口气。
好像梦中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姜时愿时不时抽噎一声,又长又密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滴。
香凝借用了寺庙的厨房,又看了会姜时愿,便拿着那筐槐花马不停蹄去厨房熬煮。
姜时愿闭着眼睛,似乎进入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到处是鲜艳到令人心惊的红色,伸手去碰一下,指尖便一片灼烧火热,她想要尖叫出声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
心脏正以一种可怕的速度怦怦跳动,嗓子好像被什么东西黏住了,姜时愿好怕,她张着嘴巴,乞求能被人发现。
“香凝!”声音细软黏腻,短短两个字已耗光了她所有力气。
不知过了多久……
香凝终于推开门,瞥见床上那满头大汗,面颊酡红的小娘子,她忙跑上前唤她:“小姐,小姐,您醒醒。”
姜时愿半睁开眼,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她靠在香凝怀中,呼吸急促,哭音虚弱:“香凝,我,我好难受……”
“您哪里不舒服?”
姜时愿摇摇头,她也不知道哪难受,可就是满身燥热,甚至异想天开能抱着块冰缓解缓解。
香凝急得不得了,将人放平后,便出门想去寻人来帮忙,可这偌大的佛寺,她该去找谁呢?
她急得原地跺跺脚,附近并没有郎中,她像只无头苍蝇,到处乱撞。
倏地,两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见她满脸焦急,心道不好,神情严肃地阐明了自己的身份。
暗卫?香凝眼神一亮,对啊,还有贺大人安排的暗卫。
香凝一下子找到了靠山:“我们小姐,不知道怎么了,喊着身上不舒服,可这一时半会也找不到郎中,现下怎么办才好。”
暗七朝暗三使了个眼色,暗三点点头,很快便消失了踪影。
暗七是暗卫中为数不多的女子,余光瞥见墙角处闪过模糊的身影,当机立断:“把小姐挪到其他厢房中去。”
黑球从小小的房中飞出来,盘旋着飞上天空,很快与云色融为一体。
那边,贺繁缕发现了飞回来的黑球,紧接着,暗三骑着快马赶到城中。
苏瑾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妙,贺繁缕眼眸沉沉,甚至来不及听完暗三的话,便命人备了马往城郊赶。
两刻钟的时间,哒哒的马蹄声在寺前停下,贺繁缕把缰绳扔给冬柳,大步迈进寺院,他神情冷凝,身体里似乎藏着一只野兽,随时准备出动。
暗七迎上前禀报:“主子,我已扣下那在娘子房前徘徊的人,等候您发落。”
他略停住脚步,只一眼,便认出了那是宁王身边的小太监。
香凝脸上挂着泪,将那槐花茶往小姐口中喂,可是刚喝进去一口接着便被吐了出来,姜时愿难耐地在床上扭:“我,我不舒服。”
这么长时间,姜时愿似乎只会说这句话。
门被重重打开,贺繁缕修快步走过来,带起一阵风和压抑强势的气场,一双幽黑如墨的眸子紧紧盯着床上嘤嘤哭泣的小娘子。
他半跪下来,柔着声音安慰她:“圆满乖,我来了,让我看看你怎么样了,好不好?”
听到熟悉的声音,姜时愿憋闷已久的情绪像是突然寻到了突破口,她慢慢转身,眨着泪眼扑倒他怀里,嗓音黏黏糊糊的:“你,你终于来了,我身上好痛,好痛。”
一路疾驰,风尘仆仆,贺繁缕身上沾上了丝丝凉气,他将怀中人拉开一点距离,语气诱哄:“乖孩子,让我看看你。”
然而他身上的凉意对姜时愿来说恰是致命的诱惑,似乎一靠近他,她身上的燥意就消失了一些,可紧接而来的便是更深、更重的热。
她颊飞红云,眼神迷离,身体酥软地环住男人腰身,声音犹如燕啭莺啼:“……不要,我,好喜欢抱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