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们公司一直都跟华英高中有密切往来,你们高中好多设备都是我们公司赞助的啊,所以校庆的时候,你们校长还邀请我过去观礼,我就是那个时候第一次见到了时叙。”
“他表演是真好啊,浑身带着少年人独有的锐气,那股不服输的劲头像野草似的往外冒,鲜活极了。”
“抱着个电吉他坐在舞台中央,聚光灯打在他身上,他一点都不怯场,眼神亮得像淬了火,仿佛这舞台天生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贺总说着笑起来:“我当时就跟身边的人说,这孩子眼神里有股狠劲,将来准能有大出息。”
江予臣同样参与了时叙那段青春岁月,听贺总说起往事,眼里也不由流出怀念骄傲的神色。
“然后我们公司年会要举办活动,我就想让他去台上表演,不过呢,他当时还是学生嘛,这要是被学校知道还觉得不妥,要处罚他就不好了,所以这事我也是头一个问了你们学校。”
“你们学校起初不答应,说万一传出去对学生名誉不好听,要保护学生。我也不是不理解,只能作罢。”
“不过过了几天,事情突然有了反转,时叙主动联系我,说想去我们公司表演,作为报酬,能不能请我资助他们学校一个项目,我说我没问题,你们学校能答应么?”
“他说他会说服学校的,后来你们学校也真的同意了,我们才有了第一次的合作,有了今后的合作。”
贺总显然对自己那时候的眼光十分满意。
江予臣心中一动,一件深藏在心底许多年的往事随着贺总的描述,从松动的土里钻了出来。
他轻声问:“您还记得是什么项目么?”
“啊,好像是什么高三生大学参观的经费吧,那些都是学校里最好的学生,老师带他们见世面去的,我觉得也挺有意义的,就答应了。”
话音刚落,江予臣胸腔里的心跳忽然擂鼓似的猛跳起来,一下下撞着肋骨。
他喑哑着嗓子问:“那时候,时叙高几啊?”
“高三啊,最后一年,这我记得,因为就那么一回!”
所有的疑惑,在这一刻都有了答案。
江予臣的脑海呼啸着传过咖啡馆里高老师未来得及说完的话:
“你高三时候,学校组织大学”
那个时候,时叙急切地打断了她的话。
和自己有关的,令时叙在意到出声打断的,那件事。
江予臣大脑一片混乱,都不记得自己和贺总说了些什么,再次清醒的时候,他已经回到了休息室,才坐下没多久,时叙就从会议室出来了。
“江予臣,你来找我啊!”
青年的笑容,依旧阳光耀眼,闪耀得令江予臣遮了遮眼睛。
时叙撒娇地走近:“你来了可以跟我说的嘛,我可以提前结束会议。”
“不要影响工作。”江予臣下意识道。
“好,全世界最敬业的江医生!”
时叙拉起江予臣:“走吧,今天工作结束了,我们回去吧。”
回去的时候,是时叙开的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看出来江予臣状态不太好。
车厢里的沉默被引擎的低鸣填满,江予臣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脑子里还都是贺总的话——时叙主动找的贺总,请求这一场“交易”。
拼拼凑凑的记忆像潮水般反复冲击着胸腔,让他眼眶感到潮热。
等到了家,时叙打开门,温暖的灯光流水般笼罩住江予臣的身体,令他疲倦的心感到熟悉的温暖。
时叙拍了拍手,语气轻快地说:“到家了——”
江予臣站在灯光之下,忽然开口:
“刚刚我在公司见到了贺总,他告诉了我高三时候大学参观经费的事。”
“我高三时候,有一回学校组织部分学生进行大学参观,以让学生确定自己的升学梦想。因为费用较大,我本来要拒绝的,但后来有企业赞助了这次旅行经费,我才得以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