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顿,趁海胆在舌尖甜丝丝化开,她想趁机解释为什么对他隐瞒项目的艰辛。可顾慕飞直接开口:
“这个项目,你能不能加上我一起做?”
苏梨愣住,一时没反应过来:“顾总,你要整个夏天下工地干粗活?”
“嗯。”顾慕飞语气认真,已经在挽衬衫袖口。
苏梨迟疑:“那,你的出差——?”
“非必要的全部取消。”丹凤眼平静望进她的眼底,“我陪你。”
……
显然,对下工地这件事,连顾慕飞也低估太多。当晚,两人筋疲力尽回到家,累得饭都不想吃。
苏梨瘫软地直接朝卧房挪去,顾慕飞的轻微洁癖却支撑他把苏梨一直推进浴室间。白衬衣早被汗糟蹋浸透,但他不容置疑地先帮全身酸软的苏梨脱去早已湿黏的衣服:
“先洗澡,不洗别想碰床。”
“顾慕飞,我第一次这么恨你,”苏梨疲惫地愤懑抱怨,“幸好当初我全屋设计时加装了大浴缸。不然要我站着洗,我真会冲动杀人。今天算浴缸救你狗命。”
听她发泄,他笑得宠爱。
按摩大浴缸里,两人各靠一头,在无言的水浪中力竭放松。终于,顾慕飞轻声开口:
“我从没想过,你的职业这么辛苦。以前你熬夜画图做模型我还理解,但工地亲自拼装,很常见?”
“其实没有,”苏梨坦诚,“但开学展太难得,会有很多名家事务所去选人。我没告诉你,一就怕你担心,二也怕给你忙中添乱。”
她顿了顿。眼睛像要闪亮又累得闪不动:
“你会不会不让我做?觉得我挣得少又累,不如回家相夫教子,干脆让你养我?”
顾慕飞叹气:又不是没养过。尽管他此时绝无此意。起身,他湿淋淋去取两人的晨袍和苏梨的膏药:
“我只会默默端茶倒水,然后给老婆贴膏药。来。”
他轻柔抬起苏梨一直在颤抖的左手臂,将水先仔细拭干。膏药冰凉,苏梨禁不住一声:“嘶!”
她矜住鼻子抱怨:“我闻起来好像老太太。”
顾慕飞一本正经:“没事,正好提前习惯。无论如何,我也会比你先老五岁,到时你不嫌弃把我丢下,被奶狗环绕就不错了。”
“噗嗤”,苏梨忍俊不禁,当他玩笑:“无所不能的顾总还有这种焦虑?”
并不看她,无声中转身,顾慕飞简单把控油断每日锻炼的完美的身材藏进晨袍,丹凤眼冷沉,严肃的眼梢带出万里挑一的侧脸:
“你以为,我日夜赚钱独立于顾家是为什么?至少,将来你要养奶狗,我还有钱能把人干净利落地做掉。”
瞳孔危险收缩,他说到做到。
“或者,让你看钱的面子,别把我扔太干净。我会保证自己一直有用。”
苏梨微微一怔。明明顾慕飞的话听起来像发狠,可为什么她的心头骤然一紧,像涌起心痛?
“有用”。
像被他不肯出口的认真和脆弱触动,苏梨凑过去轻轻抱住他的腰:
“安心,慕慕。哪怕直到我们八十,都没用了,我满脑子也都是你二十九时初见,锋利又傲慢的样子。”
她倾身啄住他的唇,顾慕飞柔和回吻。两人在大床上轻轻吻在一起,疲惫的身体却催促他们迅速睡成乱七八糟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