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她的是一阵安静的雨声。
沈珂始终望着远方的风景,不知过了多久,他道:“这是做都做完了才说的话么?”
“……”夏纱野不由沉默。
沈珂噗嗤一声轻轻笑了,他放下手臂,慢慢往前走进挡雨玻璃下。
“这半个月,我也想起了一件事,很久以前,在我小的时候,我妈妈说……等我长到二十三岁那天,我就可以去做我想做的事,帮我想帮的人。”
“虽然还是晚了半年……”
沈珂走到她面前来,朝她抬起一只手,用柔和轻松的语气对她说:“但是,夏纱野,我来帮你了。”
夏纱野愣住,看着那只笔直白净的手臂,又抬头看向他。
周围的大雨如幕布,将二人与世界隔绝。
时间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当初那个阴湿的地下牧场。夏纱野缩在角落,而高台上的少年奋力朝她伸出了手。
隔着八年的跨度,这一次,夏纱野颤抖地抓住了他。
她把头深深埋进他的手中,用两只手包裹住他的手,就像虔诚的信徒第一次面见天使一样,她竟无法控制地流出了八年来的第一滴眼泪。
情感缺失的功能障碍似乎在那一瞬间短暂地被治愈,夏纱野无声地和那场仿佛要替她把这么些年的泪水一样流尽的大雨一起,久久地,埋在沈珂的手掌中。
“如果你是一个残缺不堪的灵魂,那我是上帝派来补全你的天使。
我会守护你,直到死亡。”
“Ifyouareabrokensoul,thenIamtheangelsentbyGodtomakeyouwhole。
Iwillguardyouuntildeathpartsus。”
雨停了。
日光渐渐从云层中露头,花园的树藤绿叶上挂着晶莹的水珠。
沈珂把夏纱野送到楼下客厅,从行李箱里拿出那束鲜花和蛋糕,让夏纱野走时顺带帮他扔了。
夏纱野这才想起件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礼盒。
打开,里面是一对银灰色的镶嵌着浅金色珠子的耳钉。
“你给我买的?”沈珂问。
夏纱野实话实话:“不是。就想买来放着。”
“睹物思人呀?”
“……不可以吗?”夏纱野压着眼睑看他。
沈珂翘了下嘴角,从她掌中拿过那对耳钉:“不行,我收缴了。”
他偏过头,对着客厅那面镜子当场戴上了。
“你记得池宴礼的那枚订婚戒指吗?”沈珂撩了撩耳边的碎发。
池宴礼。医疗队早上来收尸时就先收到了池宴礼的尸体。事后他父母来皇宫要死要活,被没耐心的夏纱野轰了出去。
事后查出池家在军部有受贿的事实,夏纱野直接把夫妻俩的军权全夺了,池家的地位一落千丈。这都是后话。
“怎么?”提起这个人,夏纱野还是略有不爽。
沈珂道:“那个戒指我戴了五年,这个耳钉你说我能戴多久?”
“戴两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