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拾虞不想与他纠缠。
可若是贸然离去,这小气的风雪仙人回头再找上葛婆婆的麻烦,那就不妙了。
她无语地笑了一声,“明明是你,趁夜黑风高,给我下迷魂烟,偷走了我们的人和画,你就无辜了吗?”
纪兰春立马严肃起来,矢口否认,“我没有。”
“那这是什么?”李拾虞扬了扬手中的画卷,又用下巴指了指扔被捆着的星柔。
“我是说,我没有给你下迷魂烟。此乃小人行径,纪某不屑。”纪兰春双臂环胸,倔强地抬起头。
星柔扑棱手掌,拍拍椅背,“姐姐,我好像也吸到那个什么迷魂烟了。我记得,我闻到了一点儿奇怪的味道,但是脑袋越来越重,睁不开眼。醒来之后,我就被他捆在这里了。”
“那只能说明一点,不止我一个人在盯着你们。想一想你们还有哪些仇家吧,可不要再冤枉我。”纪兰春幽幽说道。
“怎么说?打不打?”沈潜低声问苍济,又偷偷看向李拾虞。
苍济淡淡说道:“等等看。”
“这个小狐狸,方才还说呢,要让你扒了我的皮。”纪兰春坐在长凳上,静静看着眼前四人,“我不想丢了这身皮,但是也不会白白地抓她回来。这样,我们各退一步,你把画给我,我解开小狐狸的绳索,皆大欢喜。”
李拾虞想这风雪仙人并非不讲理的人,那便好说了。
她卷起画卷,扬了扬,“好啊,一手交画,一手放人。”
李拾虞回头看了苍济一眼,他便明白了她的意思,自然地眨了下眼睛。
她递出手中画卷,眼睛瞟向束住星柔手腕的金黄绳索,等纪兰春展示他的诚意。
纪兰春觉得李拾虞答应得有点太痛快了,迟疑一瞬,却还是如约施法,解开了他施加在绳索上的独家术法。
沈潜立马帮星柔解开束缚,同时,苍济转眼间便在地上画了一个简易的传送阵。
李拾虞将画卷丢到纪兰春的被褥上,他急忙去接,没有注意到她早已把画中妖丹收回了袖中,转手装进了葫芦里。
她与苍济隔空对视,双双点头。
李拾虞携着妖丹直冲洞顶,意欲跳出山洞;而苍济拉上沈潜和星柔一起,意欲将三人传到山洞外的石壁后,与李拾虞会合。
万事俱备,只差离开山洞前的最后一跃。
苍济催动阵法,脚边旋风卷起飘雪,转眼之后,脚下阵法只剩枯焦痕迹,而他们却仍在山洞中。
而李拾虞跃至洞顶时,却被一堵看不见的气墙重重地弹了回来!
震惊之余,她急忙甩出凌霄,抓住一块突出的山石,在空中荡了数下后,才稳稳地落回了地面。
纪兰春周身散发出冷冽的寒气,他走到桌边,把画卷轻轻地放到了桌子上。
“都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既然已经答应了我,怎的又要骗我?把妖丹还给我。”他向李拾虞伸出手,表情严肃。
洞顶落下的雪花倏忽变大,同时灌入猎猎寒风,吹得雪花四处飘散。
不知纪兰春什么时候看穿了李拾虞的计谋,也不知他什么时候设了这些结界。
李拾虞学他的样子,正色道:“还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呢,你若是想要妖丹,自己猎去,怎的总是要抢别人的?”
“因为你藏起来的那颗妖丹,是我妻子的。”纪兰春面具下的声音顿添哽咽,虽极力压制,却仍可察觉。
李拾虞:“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