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猝然产生,声音由远及近,又渐渐远去。
等行人走远了,李拾虞才突然意识到,那对大爷大娘编排的是她和苍济!
正巧苍济手上的力道轻了许多,她猛地抽出手,脚步不停地朝前走去。
苍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两手空空,默默跟了上去。
星柔和沈潜躲在一根路灯柱子后,各自探出一颗脑袋,聚精会神地观察李拾虞和苍济之间的互动。
“这是什么意思啊?他俩是不是偷偷说什么了?怎么拉了手之后,又互相不说话了?”
沈潜想不明白,无助地挠了挠额头。
为了不被发现,他们两个躲藏的距离有点儿远,听不清那两人说了什么,只能看到他们之间的动作。
星柔无比自信地拍了拍胸膛,“我看明白了,他们在说找到陶清池之后,给他一个猝不及防的惊吓,然后捂住他的眼睛,把他捆起来问话!”
沈潜无力地垂下脑袋,“要是交流行凶手法的话,应该不会这么明目张胆……”
“啊?那是在说什么啊?”星柔拉下嘴角,失去了眼睛里的高光。
“跟上去!”
沈潜领着星柔,再次远远地跟在了那互不交谈的二人身后。
李拾虞和苍济又是一路无言,两人之间总是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就这样走到了丹青轩外。
丹青轩外,车马络绎不绝,行人驻足良多。
大老远地便能望见,山墙之上俨然挂了五幅巨大的适合中堂悬挂的书画,每一幅都有一墙高,中间的那幅更是有两幅画宽,上画青山绿水,引得行人仰望观赏。
其他几幅有行书书卷,有花鸟画卷,好不丰富。
地上摆了一些卷起来的挂轴,还有没有装裱的画布,有人正在挑选,见到喜欢的,便收起来,往店铺里付银子去。
大门外摆放的木架上挂满了书画,上面的落款各不相同,笔法与画工也各有差异,是出自不同人之手。
李拾虞一眼便看中了一幅凌霄越墙而出的挂画,她取了下来,开心地迈进店门。
苍济见她难得高兴,嘴角也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进出丹青轩的大都是文质彬彬的书生,有的是来找夫子卖书画的,有的是来学习名师大家的笔法的,还有便是挑选喜爱之物的客人。
李拾虞进店之后,大致扫了一眼,见数名书生携着卷起的画轴往后厅去,心中有了猜测。
她也携起画卷,往后厅走,却被守在厅前的书童拦了下来。
“这位姑娘,结账在柜台那边。”书童指向门口。
“哦,好,多谢。”
李拾虞只好转身往柜台走去。
她方才看了一眼,那走廊之后还有一道门,那些书生进去之后,就把门关上了。
苍济跟在李拾虞身后默不作声,只是步步紧跟。
“结账。”李拾虞把画卷放上柜台,“这幅画要多少银子?”
掌柜看了一眼李拾虞,还有跟在她身后的苍济,脸上的笑意更甚,眼尾的褶子皱如沟壑,笑眯起的眼睛里透出一丝精明。
“客官,您眼光真好,这可是我们店今日刚上的新品,纸张和画功都是数一数二的。这幅画还未装裱,标价为一百两银子。一般装裱需要八十两,若是由小店来装裱,可以给您打个折,总共收一百六十两。”
“一百六十两?”
李拾虞扬起声调,难以置信地摊开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