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对着苍济,关上了自己的房门。
李拾虞呆愣愣地站在房门后,随后脑袋反应过来,就叉着腰来回踱步。
“好奇心怎么就那么强呢?吵点儿就吵点儿嘛,管他做什么?”
她蓦然站住了,“说不定是别人呢,刚才没有看到那人的脸,不一定是苍济。说不定是和他差不多高,衣服也差不多的款式的陌路人,说不定刚才都只是我的错觉,记错了,哈哈,肯定是记错了,哈哈哈……”
李拾虞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看起来干干净净、清清白白,但是隔着布料传来的温度和触感都还留在手心里,热热的,麻麻的,她实在没有办法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咚咚!”
门口蓦地传来两声敲门声。
声音虽然不大,李拾虞却觉得像是敲在了她的心脏上一般,害得她猛一激灵。
“薛家六郎来了,咳……来找你的。你……准备好了便到我房间来吧,大家都在。”
苍济断断续续地说了一通,不等李拾虞回复他,便转身回了房间。
大家都在?刚才大家应该没有看到什么吧?
她都没有看见别人,别人应该也没有看见她……
李拾虞又去洗了一把脸,她揉了揉自己的脸蛋,好让它能够笑得自然一些。
再次开门出去,李拾虞发现对面的房门只是虚掩着,里面的声音小了许多。
她小心翼翼地敲了两下门,轻轻推开。
“姐姐,你来,薛家六郎来找你道谢啦。”星柔小跑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开心地跟她简单说明。
薛绍之和他的父母都来了,三人旁边还坐了一位,李拾虞没有见过。
李拾虞挤出一个礼貌的微笑,她转身面朝薛绍之,尽量自然地躲避苍济的视线。
“最近可是好了些?”她端起大夫的架子,强装镇定。
几人急忙站起身来。
“已经好多了,听母亲、父亲说,是李神医治好了薛某。如今薛某得以康复,能够下床走动,多亏了神医开出的药方和留下的丹药。父亲打听到神医在客似云来落脚,我与父亲、母亲,还有大哥,特地前来道谢,多谢神医救命之恩!”
薛绍之说罢,便要跪下,他身后的家人也跟着要跪下感谢。
“快起来,快起来。”李拾虞急忙去扶他,没让他的膝盖沾到地板,“医者仁心,不过是尽我本分而已,不用行此大礼。”
星柔和沈潜也跟着,扶起了他身后的家人。
“李神医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家中备了些薄礼,还望神医不要嫌弃。”
薛绍之双手递给李拾虞一个木匣子,上面雕刻有花纹,朴素文雅,颇有书生之气。
“不……”李拾虞伸手阻挡。
“不嫌弃,怎么会嫌弃呢?”沈潜先一步接过了木匣子,“回头我再给你开个补气增益的方子,可以再吃上三个月,保你之后比以前还要强壮。”
“哦,”薛绍之楞了一下,随即笑着拱手,“那便有劳了。”
李拾虞请几人坐下,不要拘束。
“对了,我看薛公子家中书籍众多,画卷也不少。不知你是否在俞平章那里买过画卷呢?”李拾虞状似无意间提起,“我看许多书生买了他的书画,他又是倚江的表兄,所以我们都想多了解了解他的事情。”
“俞平章……”薛绍之微蹙眉头,垂眸思索,“哦!我想起来了,是买过的。近些时日,他的画卷比常人卖的贵了许多,但还是有很多人抢着要买。我买得早些,那时候,一幅画还只要一两银子。不承想,没过几天,整个云书郡便到处都在传,说他的书画多好多好,可以助人科举高中,到他最后一次支摊时,最贵要一千两才能买了。”
“哇,倚江的表哥这么厉害啊……”李拾虞露出崇拜的神情,“那你买回去的画,有感到它有何不同吗?”
“我买回去之后,忙于作文章,就顺手放在纸筒里了,过了大概一个月才挂起来。我当初只是觉得他画得还不错,便买了一幅回家,至于传言所说,不过是众学子图个吉利罢了,不值得当真。不过,说来也怪,我家中的那幅画不知怎的不见了。家中不见遭贼,银钱也不曾丢失,偏偏那幅画消失了。”
薛绍之明明记得他将画挂在了最显眼的位置,昏睡醒来后,却到处都找不到了。
“那还当真是奇怪了。”李拾虞附和道,“哎?大家都是读书人,信奉孔孟之道,怎么一股脑儿地,都信了传言呢?薛公子可知,那传言是从何处传出的?”
“这……还真不知。”薛绍之摇头。
这时,薛绍之的大哥提供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绍之的心思都用在读书上,不知道也很正常。我跟着朋友四处经商,倒是听说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