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他的徒儿,可易轻舟,许青山,孟秋鹤,还有那个只听过一次名字,被死婴寄生的白求仙,这些人的死,难道他就无动于衷吗?
做道主,就要无情无欲?
天道至公无私,道主大爱众生。
可陈黄皮没有看到大爱。
他甚至觉得,陈道行或许真是对的。
修士逆天而行是天性。
就像自己从不压抑自己的天性一样。
“你很迷茫?”
陈道行看着这样的陈黄皮,忽然有些恍然,好似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陈黄皮不说话。
他虽然有些动摇,可陈道行杀光了净仙观的道人,这是事实,也是铁证。
他不会忽略这人犯下的恶。
若是师父没有大爱,那这陈道行就是大恶。
陈道行叹了口气,说道:“我曾经很坚定,坚定的相信师尊,在我眼中,他与我父亲一样,都是那种顶天立地的英雄。”
“我崇拜他们,也向往成为他们。”
“可当我发现,他们是错的时候,我很痛苦,也很迷茫,师父,还有父亲,还有阴天子,或许还有其他人,他们将一切赌在了那个死胎身上。”
“我不明白,我们都是修士,为什么要指望天道?”
“天道是修士吗?”
“做道主,自斩,追求自我的超脱,每一个纪元都是这样的。”
听到这话,陈黄皮终于开口:“你可以说天道不对,天道有错,这些我不与你计较,但你不能说那些盗主是对的!”
“若不是他们自斩,这天地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道主合道自斩,虽然从那个境界跌落。
可依旧比没有合道,近乎于道的存在要强大。
道主,便是盗主。
盗走天地本源,追求自身的超脱。
至于众生。
陈黄皮有种直觉,这些盗主的眼里是没有众生的。
陈道行淡漠的道:“所以说,你挡了我的道。”
“我不知道你是师父的孩子,还是他私下里收的徒儿。”
“但你既然姓陈,那便权当都是吧。”
“你否定我,是因为你不是我,你不知我所想,不知我所愿,又怎能认同我的道。”
这话听在陈黄皮耳中实在可笑。
他用剑指着陈道行:“你不是师父,又怎会知道师父为何这般做?别说道主了,你连近乎于道这一步都没跨入。”
“这就是我犹豫的原因啊。”
陈道行叹了口气,说道:“我随时可以踏出那一步,但我还有些迷茫,我之所以回来做这些事,便是为了不留后路。”
“我在寻找对错。”
“只有成为道主,才能证明我是对的。”
“最起码,那时候,我还有重建净仙观,复活他们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