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姝这才如梦初醒,放下诗集,快步绕出书架——
他们之间缺乏沟通是一直以来最大的问题之一,他今晚本来打算带岑姝出门吃晚餐,顺便问问她这两天为什么躲着他。
“这就是你说的‘很重要的事’?”
岑姝怔住,睫毛轻轻颤了颤。
岑心慈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跟妈妈说说,也许我能给你一些建议?”
但在闻暨去世之前,她还不是这样的。
梁怀暄握着手机怔了几秒,眉头微蹙。
她知道有些事,或许连当事人自己都还没完全明白。
书店内很安静,没有嘈杂的音乐,只有偶尔翻动书页的声响。
岑姝眼睁睁看着梁怀暄和那个女人一前一后走进了街角一家高档餐厅。她冷笑一声,转身就要离开,可刚迈出两步又猛地停住。
岑姝犹豫了一下,“嗯”了一声。
梁怀暄看着刚输入的这几个字,又觉得太过生硬,毫不犹豫地又将所有字符全部删除。
黑色加长宾利平稳地驶向机场。
电话过了很久才被接通,他略微思考后,说:“看到我的消息了吗?”
再多肉麻、煽情的话他没说过,贸然发出去,说出来只怕会让岑姝又觉得他吃错了药。
她突然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像个蹩脚的小丑,居然为了见他专程飞来伦敦,还天真地计划着要偷偷去酒店给他惊喜。
梁怀暄以为她还在为影音室的事在别扭,于是放缓声调询问她:“这次我大概去一周,有什么想要的礼物?”
她垂下眼,眼睫颤抖着,声音很轻:“……骗子。”
梁怀暄怎么会在这?
岑姝整个人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心跳一下到了嗓子眼。
岑姝僵在原地,攥着书脊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节也有些泛白。
那时候,他们还不是那种需要对方行程表的关系。
他清楚地感知到她的情绪不对,却罕见地感到束手无策。
岑姝攥紧手机,指节泛白。
迈巴赫缓缓驶过Marylebone街区,窗外天色渐沉,隐约有落雨的迹象。男人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掠过街边的书店,忽然开口:“卓霖,停车。”
卓霖撑着伞快步跟上,“先生,看了这两天的天气,后天的返港行程恐怕要取消了。”
好久没回伦敦了,岑姝和岑心慈在她伦敦的别墅住下,岑心慈又约见了一位好友,顺路把岑姝送到这里之后,嘱咐了几句便离开。
从天越离开之后,他就开始线上会议,一路不停,伦敦分公司出了一些状况,需要他赶过去处理。
岑姝蓦地抬眼,漂亮的浅褐色眼眸里像是被星星点亮。
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
梁怀暄却像是恍若未闻,一把捞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阔步往外走,同时视线紧紧跟随着那道身影。
“……是很重要的事吗?”
还没等他回应,电话就被挂断了。
她承认,她的确有些想见梁怀暄。
梁怀暄微微颔首,朝她走去。
过了一分钟,梁怀暄抬手松了松领带,难得在工作中稍微走神。
岑心慈很少看到岑姝瞻前顾后,她太了解自己的女儿,知道她的性格,敢爱敢恨,想到什么就会立刻去做。
岑心慈坐着倚靠在床头,伸手动作轻柔地帮她梳开长发,像是无意间问起:“怎么了,今天看起来心不在焉的?”
她想起那天在Mandarin,他和她在雨中争执,他原本想说的,大概就是要结束这段关系吧。
当然,她略过了她伟大的“钓鱼计划”还有和梁怀暄接过吻的事,重点说了今天去天越,却得知梁怀暄已经出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