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的渴望和忐忑交织在一起,边野一字一句地艰难道:“可不可以不分开?”
哪怕只能活一天、一时、一分、一秒。
姜栀没同意。
她曾无数次渴望这句话,渴望他改变心意,但都没有。
直到今天。
那些日子有多难熬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她不想再折磨自己一次。既然他这么不坚定,那就丢掉吧。
离开医院,姜栀在附近找了家酒店入住。
当晚打给任恔妤,才知道她是真的摔伤了,不过不太严重。
但姜栀想着自己都来了,下次回来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还是打算去看望她。
然而第二天从酒店出来的时候,边野的奶奶已经等在门口,三年不见,老太太的精神依旧矍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松绿的高领羊毛衫,外套一件墨黑大衣,腰带齐整地系着,戴着顶米色针织帽。
端坐在车里不动也挡不住自内而外的贵气。
岁月果真从不败美人。
看见她,老太太笑起来,眼角皱纹丝毫不影响这份从容的晚韵。
“知知——”
老太太朝她招招手。
姜栀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犹豫了两秒还是遵从地走过去。
在车前停下,温和笑道:“奶奶,您怎么来了?”
老太太没回答她的问题,目光慈祥地逡巡着她的脸,轻叹:“瘦了,上回寒假回来还有点肉,现在这脸都干巴了。”
“是不是工作太辛苦了?”
姜栀微愣,摇头。
“还好。”
边野如今这样跟她脱不了干系,边叔叔肯定是生气的,之前接到电话都能感觉出来,哪怕只是转达他脱离危险的消息语气也疏离冷淡,有种公事公办的肃穆。
老太太对比边野更是宠爱,出了这样的事,她以为会很怨她。
但是面对面,老太太却一个字没提,只关心她辛不辛苦。
姜栀心里发热。
熨帖不已。
“快上车孩子,外面冷。”
老太太招呼着,姜栀顺从上去。
她握了握姜栀的手,眉头皱了下,“怎么这么冰。”
姜栀还没来得及解释洗了冷水手,老太太已经把自己手上的手套脱下来给她戴上,温柔又仔细。
手套被捂得很暖和,冰凉的皮肤很快浸入温度。
姜栀心里酸酸的,她觉得很对不起老太太,得知边野伤成这样的时候,一定很难过,却还要支撑着。
她眼睫轻垂着,声音低低:“您不怪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