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恭维秦望轩并没有听进心里,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也不屑于和她绕弯子:“小方,真没想到,你跟秦诀还能走到一起。”
方晴好直视着他,说:“我并不意外。”
秦望轩嘴角微抿,这是他不悦的前兆,但他还是保持着微笑:“是吗,看来你对你们的感情很有信心。”
真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自信,凭她平平无奇的长相?还是根本不入眼的家境?
方晴好不置可否:“不仅是我,秦诀也是如此。五年前我们都太不成熟,但现在,我们深思熟虑之后,还是选择在一起。”
她自己提到了之前,那秦望轩就不铺垫了,他单刀直入:“你很聪明,一定也清楚我找你来的目的。我跟宋溪都认为,你们两个并不合适。”
他竟然拉上了宋溪。方晴好并不相信宋阿姨会反对,或者说即使反对,这话也不会通过秦望轩传达,她那样好的人,一定会当面告诉她。
她笑笑,表示愿意听秦望轩继续说下去。
秦望轩以为自己占了上风,心里浮出一些自得,这个小姑娘还是心性不够,以为强装出来的淡定能够吓住他。
他继续说下去:“谈恋爱没什么,可你们都不小了,面临的不仅仅是谈恋爱,更是谈婚论嫁,这就是两个家庭的事了。据我所知,你的爸爸是一名出租车司机?更别说你妈妈以前受雇于秦家。我想和秦家比起来,我们两家的差距实在太大了,你说呢小方。”
他并不用难听的话来劝退方晴好,而是一本正经的比较两个家庭的悬殊,为自己卑劣的目的披上客观的外衣。
话说的没错,方晴好不会否认,更不会顾左右而言他:“是的,您说的没错,我们的确是,门不当户不对。”
她知道,这才是秦望轩想说的话,他打心眼里认为,她配不上秦诀,她的家庭配不上他们秦家。
从他得知两个人在谈恋爱时就这样认为,只不过五年前的恋爱在他看来无关痛痒,所以只需要动动手指就能劝退她。而现在秦诀的信誓旦旦让秦望轩感到恐惧,他预感到儿子真的要跟这个他看不上的人共度一生,他们秦家要和这样家庭结为姻亲,那简直是一种侮辱,秦望轩决不允许。
秦望轩想要再加大力度:“你们的感情或许很好,但日子过得久了,什么都会变的,男人嘛,喜欢追求新鲜感,那个时候的你对秦诀还有什么吸引力呢,其实我说这些也是为了你好。”
方晴好轻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话锋一转,直直的看向他:“秦董事长,你很爱宋溪阿姨吧。”
这句突兀到近乎冒犯的话让秦望轩皱起眉心,但出于最基本的礼貌他还是回答了:“虽然我跟小溪的婚姻结束了,但在我心里,她仍然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浅笑浮现在方晴好脸上,里面藏着讽刺:“那文小姐呢,你也爱她吗。”
秦望轩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说出的话依然带着怒火:“你什么意思!”
她怎么知道文雯的事?呵,那个女人,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意丢弃的替代品,他不会放在心上。
方晴好看着他,目光灼灼:“你爱宋阿姨,可被宋阿姨冷拒二十多年,于是只能寻找和她相仿的女人,在她们身上发泄你的挫败和丢失的尊严。你口口声声说为了秦诀好,可从未真正的关心过他,你只是在他面前找回身为一个男人、父亲的尊严,你不是在爱他,你只是在立威。你这样扭曲而变态,你永远都得不到宋阿姨的爱,也不配去做主秦诀的感情。”
秦望轩气急,紧紧的攥起拳头,眼睛里是渗人的阴沉,他不再伪装,举起水杯想要动手。
方晴好早知他有暴力倾向,提前做了准备,在他举杯的那一刻起就把杯子抢了过来,她不畏惧的对上他的眼睛,目光沉稳,言辞犀利:“你以为在我面前贬低我的父母我的家庭就会让我退缩吗,根本不会的,假如拥有你这样的父亲,才是我此生最大的悲哀和污点。”
秦望轩指着她,说不出话:“你”
方晴好递出自己的名片,语气暗含劝
告:“秦董事长,看在秦诀的面子上,我衷心希望您有时间去看看心理医生。”
她怎么敢说这样的话?!秦望轩脸色铁青,想要骂她,却碍于这个场合只能隐忍,他不能打破自己绅士的外皮。
说完自己想说的话,方晴好仍然不忘补充最后一句:“我和秦诀不会分手的,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为了避免不愉快,婚礼就不邀请您了,希望您在英国能祝福我们,谢谢。”
她起身要走,想到什么,再次转身看他,笑意清浅:“对了,您说拜托杨院长关照我,就不需要了,杨院长因为手术过失致人死亡的事故已经瞒不住了,他应该很快就会被辞退。但还是谢谢您的关照,饭我就不吃了,您慢用。”
秦望轩坐在原地,将自己重重的摔进椅背,看着方晴好走远的身影,还是觉得气不过,终于,怒不可竭的摔碎了水杯,声音引起周围人的侧目,他又狼狈的将脸扭过去,试图掩盖自己。
方晴好走出让她浑身不舒服的西餐厅,吐出一口浊气。她做到了,推翻那个曾经自己惧怕的人,勇敢的坚持自己的决定,还有为所有被秦望轩辜负的人出一口气。
预想的一切终于实现,心里只剩下开心,她给秦诀打电话,邀请他一起去吃福记,她要把这一切都告诉秦诀,虽然他说过,不许她再见秦望轩,可今天的这次见面,她准备了很久,必须要做。
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那个曾经摇摆于父爱之间的秦诀。
秦诀千般好,秦望轩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得到他的期许。
第42章第42章“你做好好的男朋友,不……
秦氏集团顶楼。
秦诀送各位叔伯股东离开,秦望辕临走之前和他低语,目光仍在瘫坐在椅子上的秦望轩身上停留。秦诀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直到送走所有人,才气定神闲的返回,看着他这位面如死灰的父亲。
他坐在他的对面,坐姿随意,似在嘲弄秦望轩的失败。
秦望轩死死的盯着那张和他颇为肖似的脸庞,终于忍不住,从胸腔里发出闷哼,笑声带着哀怨,他什么都明白了:“zp的事,是你给我下的套。”
马失前蹄,他竟然愚蠢到主动钻入了这个看上去完美无缺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