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场有两个门,一个是正对大街的大门,比较气派,想要碰碰运气或者嫌自己钱多烧手的人会揣着自己钱包从大门进去,一个是赌场侧面开在暗巷的小门,被赌场榨干金钱的钱包持有者赖着不走就会被从小门踹出去。
——可以说是把“贫富差距”跟“差别对待”写得明明白白。
“呜呜!呜!”我妻明石一边扯绳子,一边呜呜朝狛枝凪斗打暗号。
狛枝凪斗凝视了绳子片刻,空茫的绿色瞳孔若有所思:“是要进去玩吗?”
古有人闻弦知雅意,现有狛枝闻绳知狗意。
“呜呜呜!”我妻明石点头,顺便把自己够不到的绷带绳结朝狛枝凪斗手边凑。
“我知道了,这样下去惩罚游戏就要对我妻君要做的正经事产生妨碍,我来解开吧,”狛枝凪斗伸手摸向我妻明石后颈处的绳结,“只是,我的手没有我妻君灵巧,不太会解开……啊。”
狛枝凪斗谦虚的实话还没说完,他就在惯性的作用下一屁股坐到地上,手里拽着长长的绷带,他只是轻轻使力,看起来复杂的绳结直接解体。
“唔,”我妻明石腾出手拆开捂着他嘴的绷带,然后朝狛枝凪斗伸出手,“你的运气真心不错,狛枝,接下来要你来帮忙了。”
“……好的,”狛枝凪斗握上那只手,站起来,“如果我这样的人能够对我妻君有用处的话,请尽情利用我吧,不用客气。”
赌场是对人类运气最为苛求的地方,一夜暴富、节节花开都不是不可能,但只要有一丝不走运,赌场其他人就能达成“眼看他高楼起,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的成就。
我妻明石保留了脖子上的绳子,任由狛枝凪斗牵着走进赌场——虽然也有想要分流一点狛枝幸运的龌龊念头在内。
赌场内部环境没有多好,甚至称得上糟糕——劣质烟草的刺鼻味道熙熙攘攘铺盖了整个赌场,汗臭味、土地腥味、廉价的呛人炭火……如此糟糕的环境,却依然无法击退满肚子贪婪妄想的赌徒,他们将用自己汗水甚至血水换来的金钱推上赌桌,幻想一夜暴富的奇遇能够降临,幻想就此摆脱下层阶级,哪怕被榨干的可能性无时无刻不在他们眼前重复上演,却还是被贪婪冲昏头脑。
“看啊,狛枝,”我妻明石一点音量也没注意,“无可救药的傻瓜在这里遍地都是。”
[kp:暗投??]
[kp:暗投??]
“呀!”一个端着便宜茶水的女侍遭到猥亵,尖叫着招来了门口打手三个,把对她动手的酸菜干扒光了钱跟衣服从后门踹出去。
躲过群殴下场的我妻明石啧啧感叹:“这就是好色的下场。”
kp:不,这是伟大的狛枝贷款给你预付的款项。
“我妻君,”狛枝凪斗问出一个最简朴也最关键的问题,“进来赌场玩也可以,但这里是要把钱换成筹码才能参加赌局的,我这种人当然没有钱,你有吗?”
我妻·身无分文·明石:“钱那种东西……”
[我妻明石:kp,过个侦察能给我找出场上最好下手搞到钱的人吗?]
[kp:你把侦察当什么了?!]
[kp:我妻明石侦察801D100=65成功]
我妻明石老道的视线瞬间锁定了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对方穿着一身灰扑扑不显眼的衣服,从他略显臃肿的衣服看得出来今天他收获颇丰,现在只是日常混在里面刷一刷无害的存在感,很快就要撤退跑路了。
而在他跑路之前,他撞上了我妻明石。
[kp:我妻明石妙手901D100=20困难成功]
“当心点。”被撞到的人不客气地冲他吼了一声,却没有伸手推搡他。
我妻明石身上藏蓝色的外套同样不是显眼的颜色,但是完好程度就足以将他跟那些做苦力劳动的人区分开来。
莫名撞了人的家伙嗫喏着低头离开,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被人黑吃黑了。
狛枝凪斗看着我妻明石朝他走过来,手指间变魔术一样变出四张纸钞。
我妻明石半是自满半是炫耀道:“看,我就说了吧,钱这种东西,想要的时候动动手就能得到了。”
“这种行为,一般被称为犯罪吧,”狛枝凪斗不怎么有信心地开口,语言系统都混乱了,“但是,但是,我妻君是‘好’的那一侧的吧……但是犯罪是‘坏’……不,我妻君是‘好’,那‘好’的人做什么都是‘好’……”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妻明石拿钱换了筹码,嘴里胡诌了些话应付狛枝凪斗,“嘛,总之别太短视了,目光放长远一点有益于身心,而且,凡事都用‘好’‘坏’简单定义,不觉得太简单粗暴了吗,呐。”
“简单?”狛枝凪斗重复了一遍,再去看我妻明石,但我妻明石却满心琢磨着去哪个赌桌,完全没有想去给狛枝凪斗答疑解惑的意思。
嘛,先从难度最低的开始好了。——by没有自虐倾向的我妻明石
狛枝凪斗小尾巴一样跟着我妻明石。
“好好好,买定离手,下注就不能撤回了啊,”大抵是全世界赌场的用语都差不多,无论什么时代的赌场都会出现类似的台词,“3、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