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又想起先前的传闻,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出了口:“那皇后娘娘封宫是……”,
萧淮川深吸一口气,“确实有这件事,但绝不是传闻的那般,母后善妒,才与他争吵。”
“母后已经不屑于他那肮脏到一文不值的承诺了。”
“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恶心。”萧淮川的眼眸已然红遍,双拳紧紧攥着。
“发生了什么?”贾敬蹙眉,艰难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意,隐约猜到后面的事情定然很是揪心。
萧淮川眼眸的恨意此时已经藏不住,他也不愿再藏,一字一顿道:
“他发觉母后不再关注他,冷落他,而是将所有精力放在那些诗词后,恼羞成怒。”
“将母亲整理的诗词手稿全部烧了。”
“他这个懦夫!”
贾敬闻言,眼眶酸涩得厉害。
那是文淑皇后心中悲痛后的寄托和心血,天丰帝居然就这样,将那些心血全部烧了?
贾敬双肩忍不住的颤抖,满心都是对天丰帝的愤懑。
“母后也因此彻底对他死心,自己封了宫,开始没日没夜的去恢复她曾经写过的诗词和心得。”
“这成了她的执念,亦是母后的心愿,她想将诗词整理成册,出版传于世。”
“可也因为这个,耗费了大量心血和精力,也就一年,母后便……”
话到此处,萧淮川眼眶泛红,额上青筋微微凸起,双手不自觉攥紧衣角。
第60章
贾敬死死咬着唇,这便是萧淮川幼年丧母的原因。
刚刚萧淮川的只言片语中,贾敬便知这位他未曾见过的文淑皇后是怎样一位奇绝才女。
她虽遇人不淑,却并未自怨自艾,伤心欲绝。而是将天丰帝看透后,不再耽于情爱,山中自有丘壑,将情寄于她的诗词之中。
若不是天丰帝气急败坏,使用下作手段毁了文淑皇后的诗词手稿,文淑皇后也不会日夜整理恢复手稿,耗光了心血,油净灯枯。
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天丰帝!
贾敬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抬眸,紧盯着萧淮川,声音颤颤,“娘娘的那些诗词手稿呢?”
他紧张的手牢牢地搅在一起,生怕又听到什么不好消息。
萧淮川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眼底冰冷一片,“你果然是清楚他的。”
“他在母后大行之日,还想要将母后辛辛苦苦整理的心血毁之一炬,美其名曰,为母后陪葬!”萧淮川说的咬牙切齿。
他那时年岁虽小,可天丰帝恶心的嘴脸,却记得清楚。一回忆起天丰帝那癫狂眼神中含着的喜悦,虚伪到令萧淮川恶心。
贾敬的眉狠狠拧在一起,“娘娘的遗愿,分明是将她的诗词和心得流传于世,他为何要那么做?他不知娘娘的遗愿吗?”
萧淮川眉眼压的很低,“他当然知道,他便是知道,所以才要毁了这一切!”
贾敬脱口而出:“他疯了!”
萧淮川冷笑:“他可没疯,他比谁都清醒。”
“他是故意如此。”
贾敬惊得张了张嘴,萧淮川眼眸眯起,眼神冷冽如寒冰,
“他恶心阴暗的心思,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
萧淮川:“他当年对才情一绝的母后一见钟情,伪装成深情款款的样子,又故意迎合母后的喜好,骗得了母后的真心。”
他甚至怀疑过,天丰帝当真是喜欢才思敏捷的母后,还是知晓母后贺家嫡系小姐的身份,刻意接近。
若是前者,萧淮川觉得天丰帝是个懦夫,想要权柄,却被各种牵绊,护不住想要护的人。
换做是他,他一定不会去这样牺牲伤害想要护着的人!付出一切代价,他也要护着他想要护的人。
若是后者……那便是满口谎言的小人!
不过他的小心思,因太祖皇帝的阻挠,和豫州贺家坚决女子不入天家的态度,天丰帝也算是机关算尽太聪明,漏了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