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恒接过手帕擦干净手,走进寮房道:“剩下的事,就交给娘娘处理吧。”
薛怀叹了口气,“真是吓死我了!没想到,贵妃娘娘竟然将陈将军的画像珍藏了这么多年,并且带进了宫。”
薛恒垂着眼道:“我若没记错,这个月初三,是陈将军的祭日。”
薛怀恍然大悟:“没错!娘娘定是那一日在紫宸宫里偷偷祭拜陈将军时,被宫女太监发现了。”
“娘娘宫里一直不干净。”薛恒道,“趁着太后大搜六宫,把娘娘宫里的人都换了吧。”
薛怀点点头,与薛恒面对面坐下,一边喝茶,一边等消息。
很快,敬忠派小太监传话过来,说偷藏五石散的人已经找出来了,是宜妃宫里的一个小太监。宜妃承认了设局搜宫的事,却坚称没有指使侍卫诬陷纯贵妃,一口咬定纯贵妃私藏陈将军画像,并串通薛恒设计栽赃她。
皇帝虽然气恼,却没有重罚宜妃,依旧处罚她在长春宫禁足三月,并体恤纯贵妃辛苦,让她回紫宸宫休息,不必侍疾了。
薛恒抿了口快要凉透的茶,看向养居殿的方向。
“陛下怕是要冷落纯贵妃一阵子了。”他对薛怀道,“咱们薛家,可能也会有麻烦了。”
薛怀闻言一顿,端着茶盏,道:“二哥,你可别吓我,我孩子还小呢。”
薛恒笑笑,脑海里慢慢闪过一道人影。
整整一天一夜没有见过她了,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是不是坐在窗前和自己下棋,又或是逗弄鹦鹉,凶他的小蛇青青,她干什么都好,只要她在他的身边。
思念忽然涌上心间,薛恒撂下茶盏,起身离开……
——
云舒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只当自己仍在做梦。
她坐在一张太师椅上,身上捆着绳索,手脚都不能动,嘴巴里填着一大团棉布,显然是被人绑架了。
绑架,她从来没想过这样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所以,当她第一次睁开眼睛时,她以为自己在做梦,拼了命的挣扎,想要摆脱梦魇,从噩梦中清醒过来,结果被人打晕了过去,脖子到现在都有点疼。
所以,当她再一次清醒过来时,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紧张地望着她面前的人。
那正是将她从马车上掳来的人,一身红衣,容貌俊朗,见她在看他,清了清嗓子道:“你醒了?”
他亲手拿走了云舒嘴巴里的布,道:“知道自己在哪儿吗?”
云舒望了望四周,发现自己竟然在一艘船上。
装饰的十分华丽精致的画舫船,船舱内站着数名侍卫,侍女,船舱外另有无数侍卫把守,船身摇摇晃晃,不知去向何方。
云舒心一沉,不免有些害怕。
“说话啊。”那人道,“我只是堵上了你的嘴巴,又没有割掉你的舌头,为什么不说话。”
云舒合上酸疼的下巴,冷冷瞧了那人一眼。
那人语气傲慢,态度居高临下,看着她的眼神里充满敌意。
云舒忍不住开始思索对方是谁。
他在明知她与薛恒的关系的前提下,依旧当街将她掳了来,全然不将薛恒,不将英国公府放在眼里,想来是身份贵重之人,那他会是谁呢?
放眼整个京城,公然与薛恒不睦,且身份地位比薛恒还高的只有一个关在牢狱里的显王,但眼前这个人明显不是显王。
他身上的红色蟒服甚至不是宁国皇室的服制。
猜不出来,干脆直截了当地问他,“你是什么人?将我带到此处有什么目的?”
“我乃沛国六皇子,庆仁。”
“沛国六皇子?”云舒不禁有些疑惑,因为她根本不认识,甚至没听说过这个人。
“你不认识我,没关系,我认得你便好。”庆仁来回打量着云舒的面庞,“像,越看越像,血缘关系果然是这个世上最奇妙的关系。”
“你在说什么?”云舒越听越糊涂,“你说谁像谁?还有,你把我找来到底想干什么?”
“别着急嘛,听我慢慢说。”庆仁招招手,命人拿过来一副画像,他指着画像上的人道,“你先瞧瞧这个人是谁。”
画像徐徐展开,一容貌与云舒像足了九分的年轻女子慢慢显现出来。
云舒望着画上的人一愣,这是她吗?似乎是的,但怎么瞧着这么陌生呢?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