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长着眼睛呢,贵妃娘娘想要遮掩也遮掩不了吧!”宜妃将满腔怒火对准纯贵妃,“四小姐好歹是名门之后,想不到竟能干出秽|乱宫廷的事!”
“秽|乱宫廷?”纯贵妃嗤笑一声,“宜妃请慎言,且不说这女子是不是本宫的妹妹,难道宜妃看不见显王世子吗?”
“看到了又怎样?赫儿一向循规蹈矩,定是被纯贵妃的宝贝妹妹蓄意勾引,来到这冷宫里来,行那苟且之事!”
宜妃一口气说了许多,扶着宫女缓了缓,阴阳怪气地继续道:“不过既已将生米煮成熟饭,我们赫儿少不得要给四小姐一个名分,只是这正室之位就别想了,勉强做个妾倒是可以的。”
话音刚落,众嫔妃窃窃私语起来,开始为纯贵妃打抱不平。
“妾?贵妃胞妹,怎能与人为妾?”
“况且他们两个到底是谁勾引了谁,还说不定呢。”
“万一四小姐是被别人陷害了呢,宜妃娘娘可别冤枉了好人。”
宜妃一听就恼了,正要发作,紫宸宫宫人走进来道:“启禀娘娘,四小姐醒来了,要找娘娘呢。”
闻言,众嫔妃皆是一愣,宜妃面上更是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纯贵妃则一脸淡定地问:“醒来了?”
“是,在咱们宫里醒来了。”宫人道,“四小姐淘气,跑到娘娘寝殿里,翻看娘娘的首饰去了,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这会儿子才醒来。”
宜妃越听脸色越难看,“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贵妃宫里的是薛四小姐?那她是谁?”
说话间抬手指向与李君赫躺在一起的女子,女子早已被吓破了胆,正缩在角落里打哆嗦,闻言,猛地抬头看了宜妃一眼,教众人看清了本来面目。
“这不是四小姐。”
“她虽穿着四小姐的衣服,却不是四小姐。”
宜妃望着那张惊慌失措的脸一时失语,“你是谁?”
纯贵妃身后的宫人道:“娘娘,这不咱们宫里的雀儿吗?”
纯贵妃对着那宫女笑笑,“雀儿,你怎么在这里?”
宫女雀儿惶恐地望着纯贵妃,磕头如捣蒜,“奴婢知错,贵妃娘娘,奴婢知错!”
她拼了命的爬向纯贵妃,却被侍卫死死按住,不远处,终于清醒过来的李君赫摇摇晃晃起身,“姨母,我,我怎么和这个宫女躺在一起?”
宜妃瞠目结舌,好一会儿才看向传信的太监,质问:“你不是说,冷宫中的是薛茵?”
太监讪讪一笑,“是奴才有眼无珠,将这名宫女错认成四小姐。”
宜妃气白了脸。
尘埃已定,纯贵妃环视一圈,悠悠转身而去,“诸位自便,本宫先回紫宸宫去了。”
来时天光未明,去时,晴空万里。
纯贵妃疾步踏进紫宸宫,一入寝殿,便看见哭哭啼啼的薛茵,和站在窗前出神的薛恒。
见他二人平安无虞,纯贵妃这才松了口气,放缓了步伐道:“等了好一会儿了吧。”
“姐姐!”薛茵扑进纯贵妃怀中,“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我好害怕,好害怕啊!”
纯贵妃抱住被吓得不轻的妹妹,看向薛恒。
薛恒一扫眼底的阴翳,走过去道:“事发突然,未得通传擅入紫宸宫,还望贵妃娘娘恕罪。”
纯贵妃摇摇头:“宫里乱作一团,谁还顾得上咱们?”接着神色微凝,问,“太子如何了?”
“宫人刚刚前来禀报,说太子已经脱离了危险,喝了药,正在休息。”
“嗯。”纯贵妃沉吟了片刻,之后略带责备地瞪了薛茵一眼,“四妹!瞧你做下的好事!”
薛茵伏在纯贵妃怀里,呜咽个不住。
惊惧,担忧,后怕,悔恨,一时齐齐涌上心头。令她哭得花颜失色,而这一切的起因,只为了心中的情郎。
她与兵部侍郎之子梁轲两情相悦,却遭到父亲的强烈反对,她明白自己的婚事无法由自己做主,便想趁着入宫给太后贺寿的机会,再与心上人梁轲偷偷见一面,却在前往幽会地点的路上遭人劫持,再次醒来时,竟是与显王世子李君赫躺在一座宫殿里。
那李君赫喝多了酒,见了她如饿虎扑食,好在左英及时出现,迷昏了李君赫,又让她换上了宫女雀儿的衣服,将她带回紫宸宫。
她不知道的是,薛恒早已暗中派人监视着显王的一举一动,对他与宜妃谋划的奸计了如指掌,并由此顺利抓出了他们在紫宸宫安插的细作。一招偷梁换柱,便让显王和宜妃的诡计失败。
若是他们计谋得逞,即便薛茵没有嫁到显王府,也足够令英国公府颜面扫地,教纯贵妃在后宫中抬不起头来,并结结实实地恶心了一把薛恒,毕竟谁能忍受自己的亲妹妹被仇家的儿子生生玷污了!
可人算不如天算,他们谁都没有料到梁王会在太后的寿宴上逼宫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