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弗尔无所谓的摊双手耸耸肩膀,眉宇间依旧不屑。
诺姆长首先起身领命。他年纪比在场人都大,又是因提夫指派的行政省长,资历和政治眼光都更加老练。
就比如现在,虽然不明白背后的因由,但他隐约感觉到,尼弗尔殿下受制于孟图殿下。王宫的权力关系或许已经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悄悄洗牌了。
况且孟图殿下说的没错,倘若放任流民离开登德拉,人口越来越少,不但会给别的城市造成负担,农田和水利工程得不到修缮,也只会愈加恶化下去。
“遵命,孟图殿下。”诺姆长行礼后带着一众官员离开。宽敞明亮的房间登时显得空荡,关门声在墙壁间穿梭回荡,久不平息。
只剩孟图和尼弗尔两人,沉默延续,孟图面无表情的走过,和这人每多说一个字就多浪费一分时间,也就晚回底比斯一天。
他已经有近三个月没见到鹿瑶了,这次分别比往常任何一次都要长,更加让人难以忍耐,尤其是她寄来信件的香气会在路途上逸散,仅凭几页莎草纸,并不能安抚他迫切归城的心。
甚至撩拨的更厉害了。
然而煞风景的人偏偏此刻出现。
“你要是想早点回王城,将流民收归在同一城市中才是最快捷的办法,修建引水工程这么大的事,可是会耽误你不少时间啊。”
尼弗尔冷笑中带着嘲讽,椅子摩擦地面石板发出“咿——”的声音。
他快步到孟图面前,伸手拦住他的去路。
“你舍得和内芙露分开这么久吗?”他微微眯起那双细长妖艳的眼睛看向孟图,嘴角斜着勾起一抹笑,“说实话,连我都不舍得。”
他话音刚落,就被孟图扭过横在面前的胳膊,重重推到墙上。从身高和体格上看,孟图绝不是占劣势的那个。
聒噪。他才不管父王派尼弗尔一起来,是为了制约自己还是为了压制王室丑闻,只要尼弗尔敢有冒犯的行为,他不介意老账新账一起算。
“如果管不好你的嘴,下次你会从窗户上落下去。”孟图睨了他一眼,推开门。
“你以为我是为了激怒你?哈哈哈哈哈······”尼弗尔靠着墙笑了起来,目光看向窗外遥远的地方,他知道孟图听得见,所以在背后继续说着。
“一提起内芙露你的反应就这么大,孟图,作为你的哥哥我要提醒你一句,不要太把女人放在心上,否则别人会轻易拿捏你的软肋······”
王宫书房。
鹿瑶鼓起勇气,在清晨推开了孟图在王室办公厅书房的门。
房间被打扫的非常干净,桌上的文书分类堆叠得整齐,晨曦中清冽的泥土香气和屋内莎草纸卷的植物味道混合在一起,闻起来格外清爽。
她看了一圈,没找到人,正准备回去吃个早餐再过来,一转身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
霍普扎法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后,他来的这么早,而且连个脚步声都没有,正一脸惊讶和疑惑的看着她。
“大人······”他赶忙放下手中的一摞文书去扶她,想了想还是收回手,将袖子递过去让鹿瑶拽着起来,“抱歉,我没想到您会来,我不是要故意吓倒您······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没事。”鹿瑶不好意思的从地上爬起来,在心里叹了口气。本来就不好开口,搞得这么尴尬就更难开口了。
“先进来吧。”霍普扎法抱起地上的文书,请鹿瑶先进,他跟上后,门就这么大敞着。
“您遇到什么麻烦了吗?”霍普扎法没忘记孟图临走前的交代,语气中带着关心。
看着此刻霍普扎法柔和的神色,这样宁静安好的氛围才更适合他,鹿瑶摇摇头,让自己忘掉那天傍晚见到的画面。
不过要是真这么容易忘掉就好了,她今天来不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的吗。
“霍普扎法。”鹿瑶拉开他桌对面的椅子坐下,打算开门见山的跟他说清楚。
“我知道每次往神庙门口悄悄放一篮腌蛋的人是你,你不用这么做,对于这件事,我真的很······”
“大人,请等等,可以让我先说吗?”直白跳脱的话一时间让霍普扎法有些难以招架,但他难得的出口打断了她。
他羞赧无奈的笑了笑,看向窗外,“与迪姆西克家的案子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