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有受不了的时候,对你,我不会是那一根稻草,”姜若淇等了一会,变得不耐烦,“那个碗我吃过,你非要洗这么久的话,我要闹了。”
孟商:“……”
姜若淇还在持续输出:“孟商,你很难哄。”
水龙头被关掉,院里终于安静下来。
孟商转过身,靠在水池边,双手向后撑着台面,嘴角带伤的样子看起来不容易亲近。
他问:“你要我做什么?”
“没想好呢,”姜若淇弯着眼问他,“可以许愿吗?三个?”
孟商问:“会犯法吗?”
“成见,”姜若淇说,“不会。”
孟商又问:“会缺德吗?”
姜若淇没有回答。
她仰起脑袋,抬起左手,掌心向下手臂伸直,“看好了,这是天平。”
她一本正经,孟商再次看向她的脑袋。
姜若淇原谅这个人没见过世面的眼神,用右手在手背压了压,指头拈起又张开,放了个看不见的东西。
“这是我刚才说错话了。”
说错话的分量表现在手臂倾斜的角度上,她赶紧又用右手拈着空气放去手肘上,“把我的小秘密告诉你一点。”
她压低嗓音,带着一丝隐秘的得意。
手臂摇摇晃晃保持平衡。
像是这个并不存在的天平上,真的有两道同等重量的伤疤。
最后,她问:“还生气吗?”
又说:“别气了吧?”
很会当场解决问题的样子。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突然出现一个人,打破所有预设,告诉说或许能理解痛苦。
孟商垂着眼看她,语言的意义让人费劲思量。
尽管不愿承认,但他的确感受到了某种微妙的松动,松了什么又动了什么不好说,觉得这个人总是撒娇这一点很麻烦。
他催她,“走啦,送你回民宿休息。”
“等等!”姜若淇当场要求使用一个愿望,“下一次我让你生气,你一定要当场原谅我。”
居然提出这么霸道的条款。
孟商看她这么理直气壮,居然也不想让她失望,回答也变得幼稚又大方。
“只要不伤害我,我会很快原谅你。”
姜若淇终于满意,同他拉勾圆满地完成契约。
她实在擅长引导节奏,而且自有道理,擅长逻辑自洽,似乎是个很难安静下来的人。
具体表现在当晚孟商送她回民宿,路上被拦住。
“好几次了,每回都这样拦在我的必经之路上,”姜若淇不爽地宣布,“孟商,我今天一定要报仇。”
“算了。”孟商试图劝。
姜若淇完全不听,很严肃地表明态度,“不可以!我不怕事也要惹事!”
孟商:“……”
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劝,顺着姜若淇的目光望向巷子那头的地上。
小镇放养的狗狗会在入夜后出来聚会,交交朋友,逛逛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