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条路都在逼她不准答应姜辞忧的求婚。
养母很认定这段疯狂的关系里,姜若淇永远是主动勾引的那一个。
“小安你好,我是孟商,我得知你们已经离开,以后如果你们要回来看看民宿,我可以……人也不需要你。”
依然没能藏住情绪。
这次孟商都懒得骂自己,熟练地取消发送。
无论如何讲话都显得词不达意,他原地转了几个圈,开始对着二楼自言自语。
“去哪了。”
“在这呢。”话音带笑,很轻,却清晰。
孟商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下的浑身一震,他猛地转身,姜若淇居然站在那里,偏头笑了一下。
孟商怀疑自己看错,先转头四处看,寻求真实参照,得到真实回馈后才怔怔地问:“你没走啊?”
说完又莫名地笑起来。
姜若淇也在笑,没回答问题,只说:“走不了,有人舍不得。”
暮色浮动,无声颁布星夜降临,一切都变得很有默契,像是如此一个时刻,必得出现点什么很新鲜的事儿。
孟商明知天光不明,明知自己的表情不可能被看清,但还是眼神一躲,下意识否认:“不是啊。”
姜若淇笑意更深,非要故意问:“你舍得啊?”
孟商深深呼吸,无处可躲,只好点头,已经没有胆量字句清晰,因为不熟练当面说真心话,所以声音很小。
他说:“舍不得。”
孟商希望姜若淇不要追问“为什么”,因为他自己都定义不了这个仓促涌出的情绪。
好消息,姜若淇像是听到了他的心声,没有非要追问原因。
坏消息。
姜若淇问:“孟商,有多舍不得?”
第30章新年
孟商揉着脸偏开头:“民宿都没开业,你肯定得留下来看看吧。”
“谁说这个了?”姜若淇说。
孟商望着她,稍加揣测,发现她的笑容里看起来没有记仇的成分。
一肚子话变成安心,他没忍住先问:“你去哪了?”
“嗯?”姜若淇偏头瞧他,“你要是不好意思说,我先回避一下?”
看来刚才没少偷听呢。
孟商发现自己在她面前实在无法掩饰话题,只好如实说:“我是想来找你道歉。”
“道吧。”姜若淇笑吟吟地抱着手。
孟商发现异常,姜若淇右手不再被纱布包裹。
注意到他的视线,姜若淇低头,张开右手,手心手背的伤口覆盖着硅胶贴,虽然瞧不见伤口,但由于恢复造成了皮肤拉扯,围绕着那块硅胶贴,手心炸开一条条皱褶。
她稍微动了动手指,说:“不用再裹着纱布啦,但是要带压力手套,哇,感觉会裹得血液流通不畅,说不定会影响睡淇,而且每天还要定时做复健操,真的是很头疼。”
说话的内容逐渐变为抱怨,烦恼意味浓重。
好像他们本来就是可以这样说话的关系。
孟商开始心烦夏蝉没头没脑地乱叫,吵得他不晓得该怎么回应比较合适。
他发现自己喜欢听她抱怨,但也记得他和这个人的上一次对话结束得并不愉快。
可是此刻看见她的手,孟商忽然觉得自己的手心也在疼,以至于搅乱心神,打散了道歉的话。
你是弹钢琴的,手伤成这样,还能恢复吗?
你伤心吗?难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