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她微博小号上看到了那盘桑拿鸡对面的筷子。
这个发现让他嫉妒得发疯。
她虽然告诉他,只是朋友,仍然化解不了这种愤恨。
他不也是她的朋友?
都是从朋友过来的。
谈丹青喉咙发紧。
用力往下吞咽。
想到方晏突然握着她的手。
又想到绪东阳握她的手。
他们一样大,都是年轻英俊的男孩。
但给她的感受,却是截然不同。
这种不同之处,就是心动和没有心动吗?
心动时,就像飞往云端,轻飘飘的。
“你今晚话好多。”谈丹青声音闷闷的,像是为了掩饰什么,咕哝:“你以前不是说话都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么?高冷学神。”
“我话不多。”
“还不多,你问好多。”谈丹青叨叨咕咕,故意别开脸不看他。
“我没有问很多。”
她干脆闭上眼睛,用被子盖住半张脸,说:“我太困啊,先睡了。”
她紧紧闭上眼睛。
视线被剥夺后,其他五官便变得尤为清晰。
她能听到绪东阳在她对面绵长温和的呼吸,嗅到他身上的气息,感觉到他身体散发出来的,像冬日里悄然靠近的暖炉,一阵阵熨帖着她的肌肤。
“我也没有。”她忽地听见他对她说。
她拧着眉头,才没睁开眼。
这句话应该是接她后面那句。
我也没有喜欢的人。
这段时间,谈丹青的睡眠质量并不好。
满脑子都是事儿,入睡艰难,好不容易睡着了,也睡得浅。
她原以为绪东阳在这儿,她会觉得尴尬不安睡不安稳。没想到有一个人守着她,反而让她潜意识觉得很安全,很安心,不受控制地放下了全部防备。她睡了一个难得的,婴儿式的好觉。
当她醒来时,才早上六点。她却已经睡得非常饱了。她睁开眼睛,就看见了绪东阳的发顶。他躺在她身侧,面朝着她,短短的碎发遮住了眼睛。清晨阳光朦胧,柔和地笼着他的脸。
她一动,发现他的手紧紧地抓着她的手。
他的手厚而暖,是冬天里足炭的火炉。
难怪她昨天一整晚都睡得很暖和。
谈丹青垂下眼,看着绪东阳的手。
手背上浅浅的皮肤肌理,在他带茧虎口上前后跳跃的光,还有圆润整齐的指甲。
她清醒时,绪东阳绝不会这么做。如果她今早晚醒来,绪东阳绝对已经悄悄放开了她的手。
握着她的手突然动了动。
谈丹青立刻闭上眼睛,呼吸放缓,仿佛还在沉睡。
她能感觉到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粗糙的指腹在她手背上轻轻滑动,他终于松开了手。
狭窄的护工床传来细碎的咯吱声。绪东阳动静很轻的起了身,然后又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