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东阳再也无法克制,从背后环住她颤抖的肩膀,然后手臂一寸寸收拢,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嵌在自己怀中。
他紧紧地抱着她,温暖细密的吻,不断降落在她的发顶,像夏日里的一场骤雨,“以后,我站在你前面。”
掌下的身躯僵硬了一瞬,而后慢慢塌陷下来。谈丹青扭回脸,悄悄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这晚谈丹青无声地哭了好一会儿,那些压抑多年的委屈、自责、心疼,此刻全都化作滚烫的液体奔涌而出,渗透领口的布料,灼烧着他的皮肤。
绪东阳的下巴抵在她发顶,手掌不断在她后背轻轻拍着,时不时在她头顶落下吻,像是安抚受惊的孩子。
两个小时后,天蒙蒙亮,正在手术中的提示灯终于熄灭了,绪东阳搂着谈丹青站了起来。医生已经出来了,但没见谈小白被推出来。谈丹青心急如焚:“小白怎么还不出来,是不是,是不是……”
“先别着急,”绪东阳安抚道:“我去问问。”
绪东阳过去问医生具体情况,医生说手术进行得非常顺利,谈小白这个年龄恢复起来很快。谈丹青这才心中巨石落地。
这时谈小白被推了出来,他的腿上打了石膏,脸色有点苍白,看起来挺可怜。
“姐……”他迷迷糊糊地叫了谈丹青一声。
医生看着病例,说:“我看他是高三生吧?今年高考?”
“对。”谈丹青点了点头。
不过现在这情况,谈小白就算是辍学,她也一点都不生气了。
“那他要打着石膏参加考试了。”医生轻松地说。
“还能高考?”谈丹青意外道。
“当然能啊,”医生说:“只是伤着腿了,手和脑子都没问题。”
“哎哟喂……”躺在病床上的谈小白开玩笑道:“我都这样了还要考啊!”
谈丹青鼻头发酸,抬手就要给他一巴掌,但这一巴掌落下去,变成在他苍白的脸上轻轻拂了拂。谈丹青捂住脸,啜泣地骂了一句:“混账玩意儿……”
手术结束后,谈小白留在观察室待了一段时间,又被送去病房,个至少要在医院观察两三天。医院还有一些手续要办,都是绪东阳去跑。
等他回来时,就见谈小白金鸡独立地站在床下,而谈丹青躺在他病床上已经睡着了。
他一进来,谈小白就对他做嘘嘘嘘的手势,“刚睡着。”
绪东阳便轻手轻脚地放下了手中一只饭盒。
“我姐一晚上没睡吧?”谈小白说。
“是。”绪东阳说:“她担心了你一整晚上。你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去跟刘彤约会了吗?”
谈小白苦笑,说:“刘彤没答应呗。”
“然后你就想不开去撞车?”绪东阳冷冰冰地说。
“怎么会!”谈小白说:“我是那种人吗?她拒绝我后,我就回去了啊。骑车的时候没看到,就……”他拍了拍他的石膏腿,说:“自由落体了一小段,然后就这样了。”
绪东阳说:“这些话,等你姐醒了,你别在她面前说。你知不知道,她昨天晚上有多担心你?”
“哭了没?”谈小白看着谈丹青的睡颜问。
“哭了好半天。”
“昨天谢谢你帮忙,”谈小白轻轻叹了口气,说:“我这几天,只能在医院待着,你就再帮着照顾一下我姐吧。”
“嗯。”绪东阳点了点头。
*
下午谈丹青还留在医院,时不时使唤谈小白削个苹果什么的。突然电话响起,魏繁星打来电话。她有些意外,魏繁星跟她有段时间没联系了。
“听小吕说,你弟弟进医院了?”魏繁星问。
“他怎么还跟你说了?”
“既然你弟弟受伤了,那你公司的事,就不用盯那么紧。这段时间,好好照顾你弟弟吧。”魏繁星说。
“谢谢。”
“你现在在什么医院?”魏繁星又问。